会不会脚臭啊? 她正穿着全套的两档铠,被迫的跟在一个人的身后。 此时她才像是终于学会说话一般张开了口:“陛下,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?” 什么陛下? 拓跋焘吗? “去救你的命。” 前面那穿着黑色长衫的男人回过头,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转,贺穆兰终于看到了他的面容。 三十来岁的年纪,微褐头发,浓眉大眼,高鼻阔口,一张四方的国字脸,顾盼之际,极有威势。 “陛下,是想要延年益寿吗?” “我当然是想要延年益寿……” 听到这句回答,贺穆兰突然感受到从胸腔里突然涌起的一股极大的挫折感、世界就快塌下来的虚脱感、还有无边的背叛感。 她是真的十分难过。 可是她怎么会还没有倒下去呢?她虽然想停下脚步放声大哭,虽然想坐下来大声吼叫,但她却只是默默无言地走着。 如果她是“贺穆兰”,此时应该不管不顾的调头就走才对,然而,这个人是花木兰,所以她只能继续走着。 “我当然是想要延年益寿……但是花木兰,比起那个,我更想你能活命。”黑衫男人脚步不停。“虽然你变成了个女人,我拓跋焘昔日的誓言依旧算数。我欠你三条命,当初你不要做我兄弟,后来你又不要做我的贴身禁卫,你现在连荣华富贵都不要了,我便保你一世安宁。” 是了,他一直没有称呼自己为“朕”。即使汉臣们如何极力的要他改掉往日的称呼,可是他除了听从别人称呼他“陛下”,“天子”以外,似乎并没有过去和旧交亲朋们“你、我”的称呼。 那只像是随口说出来的话,却奇异的让她那一颗心从地狱一般的冷酷中转回了人间的温度。 漫长的甬道里没有任何人出现,他们直直走了两刻钟,才终于到了这座建筑的中心。 和四周依然还在修葺、连到底这座建筑是什么都不知道不一样,这座厅堂明显已经修建完毕。四周的墙壁和廊柱上篆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,正中央白色的台阶仿佛通天的阶梯那般直直地延伸上去,贺穆兰站在厅堂中,一眼可以看见天上的那轮圆月,大的仿佛触手可及。 这下雨,难道不会漏水吗? 贺穆兰站在厅堂里,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样的问题。 “走罢,寇天师应该在静轮台上等我们许久了。”拓跋焘见她并不迈脚,眼中精光暴亮,重重哼了一声: “怎么,我堂堂一国之君,若要夺你那点先天阳气,难不成还要用骗的不成?” 贺穆兰感觉自己仿佛有些惶恐的开了口:“不敢,臣只是被这静轮天宫的气势震撼到了而已,一时间难以回神。” “寇天师建了这么多年,也就这静轮台修好了,若是凡人看了都不能被震慑,还如何去交感天神?” 拓跋焘见花木兰回过神,也不再说什么,领着花木兰一步一步的踩着登天梯向上步去。 拓跋焘的背影极其魁梧,贺穆兰先前看到的寇谦之身材也极为修长,却没有他这种英气勃勃的豪迈之气。自古北方大地,尤其是胡族之中更是颇多这种身材壮硕之人,但像这样只是一抬脚一动身就能让人感受到迫人的压力的,贺穆兰还从未遇见过。 ‘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