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该庆幸,这世上还有一个我知道你好酒。”白睢哈哈笑,躺在她旁边的躺椅上仰头望着星空,感慨地说,“以后有机会,咱俩就一起去各地走走,喝遍天下酒,尝遍天下菜。还有,小爷我要骑遍天下骏马,去草原上吹一吹粗旷的风。” 苗小柔也望着星空,却没他那么畅快,只能能暗暗一口接一口地叹气:“你觉得我走得开么?” 白睢就是个行动派,精力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亢奋中,立马非常积极地帮忙想办法:“简单啊——让你两个小妹赶紧学算账,等她们给你替了手,你不就有时间出门了。我看时间很紧迫啊,大彪,等你以后嫁了人,接着就是生孩子,然后等着孩子生孙子,是再也没机会出去走走的。” 这人说得太对了,女子啊……嫁人生子便是命。她真想出门多看看,以前跟着老爹跑船运,刚开始觉得还挺新鲜,后来沿路的风景看腻了,也就不再觉得好玩。 苗小柔仰着脑袋,若有所思:“嗯,是吧。” 白睢满眼憧憬,举起一只手非要跟她击掌:“那说好的,赶紧让金凤银凤学看账本。等秋天天气凉快了咱们就出发,去北方看看大雪和草原。” 他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,也不管孤男寡女一起出门远游合不合适,反正他没那个心思,也知道她没那个心思。 苗小柔敷敷衍衍跟他击了掌,的确想出门看看的,但又知道自己没空闲,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没能说的话全在酒里。 白睢在她耳朵边上不停说着出门要去哪些地方,要带什么,路线如何安排,她仰着脑袋看星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静谧而美好,不能远游便不能远游吧,亲人朋友都在身边,要是一辈子这样不变就太好了。 她娘身子不大好,大夫说怕是今年都难以撑过去。 娘想看着她嫁人生子,她其实…… “你说,林恒到底怎样?”白天她刻意不去提的话题,现在却被她主动问出了口。语气轻轻的,似是还在回避。 “啊?”白睢正滔滔不绝计划出游,突然被她这么一问,着实愣了一下,下一刻便很快乐呵了,两只眼睛闪着跟巷口王媒婆一样的光泽:“当然是这个!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,想想不足以表达对林恒的肯定,又竖起另一只手的大拇指。 她想了很多,觉着自己白天太偏激了,这会儿静下来细细回想,觉得爹娘也只是在关心她罢了,希望她以后的人生走上一条轻松的路。 “那你仔细说说。” “问对人了,小爷我今儿白天还去专门儿帮你打听过。” “倒是说啊。” “跪下叫声爷爷先。” “看到那堆西瓜皮了吗,下次我放钉板。” —— 大夏,皇宫。 两名官员忧心忡忡地走下议事殿的台阶,他们埋着头,小声嘀咕着—— “又要加收赋税,天下百姓……唉……” “小声些,不要脑袋了么。” “广平王看样子要按捺不住了,泉州附近的驻军得抓紧操练,可这军粮又……再这样下去,起义之火一燃,必将四方响应,大夏危矣。” “嘘……” “从白氏手中窃国本已不仁不义,如今却又连年行暴政。李大人,我今天不惧与你言论这些,若长此以往,大夏王朝极可能传不到太子手中便要……你身为言官,当多多劝说陛下啊。” “哎呀,陛下哪里肯听啊。满门心思都想着把前朝那条漏网小鱼翻出来,你我……唉,说什么都不顶用的。” 十七年前,这天下还是白氏的天下。 白氏最后几位君王虽不是开疆拓土的帝王,倒也算得上守成之君,治下百姓安居乐业。可皇室却仿佛被下了诅咒,接连三任皇帝没活过二十岁。并非白氏不得民心,而是皇家子孙凋敝,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重臣坐大,一步步蚕食君|权。 严氏最终取代哀帝,以不仁手段排除异己坐稳了江山。曾经的皇族白氏没能逃过屠戮,唯有哀帝的太子带着怀孕的太子妃躲过这一劫,在徐州一代生下一子。 再后来,新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