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小柔听得这番禀报,更多的是得意——想不到她一出手整人,就成效显著,看来她也不是没有资质做皇后。哎呀,以前怎没发现自己这么多心眼儿呢。 苗妒妇! 今日一大早三岁就跑来拍醒她,给她看胸口完好的“苗白氏”三个字,急急忙忙又赶去上朝,把她乐得当时就醒了瞌睡。 他还当真了,这傻子。 “哦,对了,厨房里炖的乌鸡应当够火候了。”她起身去厨房,亲自盛进瓷碗里,莞尔笑着,“待会儿给陛下送去,你务必盯着陛下吃。日日地忙,这身子怎么熬得住。” 德清笑曰:“这娘娘就尽管放心吧,别的陛下未必会吃,只要是娘娘送去的,必定给吃个碗底朝天。” 苗小柔越发笑得深。 她这里倒是春风得意甜甜蜜蜜,白睢好容易真正讨到媳妇儿了,亦做梦都要笑醒,可死敌郭放这里,却哪如他们那般舒舒坦坦。 郭老贼做梦都没想到,自己会混成如今这个样子,如遭了晴天霹雳,天都快垮了。 原本想杀白睢一个措手不及,谁知那小子浑似只老狐狸,竟早已派兵遣将专门儿对付他。虽先手得了两座城池,没占几天却又被迫吐了出来。军中几员将领倒戈相向,他才知道这几人从来都是白睢的爪牙。 无妨,他领兵多年,这些小事何足挂齿。且观这几场仗,他手下将领神勇无敌,小皇帝新提拔上来的人虽也勇猛,却败在经验不足,打法上甚少能有白睢的快狠准,几场仗下来便偏于守势。 又过几日,战况胶着中,仍不见郑旭归来,派人去查一番,郭放才知自己的整个虎豹卫队折在白睢手里,皇后自然也是没有抓到的。至于郑旭,尸身没有找到。 他细想了许久,背后冷汗淋漓——只怕他最得力的心腹,居然也是白睢的人——这次举兵造反,头一个将此事提出来的就是郑旭。 显而易见,真到了他举兵之时,小皇帝又怎会没有防备。而他,因为造反,反而给了小狐狸调转兵戈,对他动武的理由。 许多事情得到了解释,郑旭,竟是郑旭! 一口老血喷出来,郭放两眼发黑险晕了过去。若论打仗,小皇帝虽年轻,却未必不是他这沙场老手的对手。他起兵,是名不正言不顺的,民心大失,此番根本就是中了奸计。 且那郑旭手握他诸多机密,只怕这战况胶着,也不过是暂时的。 自以为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,反而入了圈套进退两难。郭放怒火中烧,晓得脚下的浮桥已越来越窄。他心知肚明,事态紧急,自己不得不再强硬三分。 这强硬手段,首先针对的自然是那批拥护小皇帝的老臣。可这事儿却在他眼皮子底下黄了——那方同之抢先一步,竟留书一封,在家中悬梁自尽——那方同之德高望重,因而他的暴毙引得儒生千万篇笔墨讨伐,恒阳百姓愤怒之下放火烧了丞相府大门。 民愤已起,郭放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将这仗打下去,别无他法。他有一点明白奉天帝的暴虐因何而来,那纯粹是破罐子破摔了,既已有了恶名,那便恶到底。 于是派兵镇压了百姓闹事,手中多了无辜生命百余条,再不去硬撑那所谓的好名声。而后强征壮丁,增收赋税,总之,这仗必须要给他打赢。 至于他的对手白睢,应对战况却沉着稳当,年轻的猛兽面对年迈的孤狼,一点都不着急。他精心栽培的猛将在前厮杀,他在后头运筹帷幄,还有闲心剥橘子给媳妇儿吃。 “啊——张嘴。” 苗小柔:“不吃,饱了。” “再吃一瓣,我都剥好了。” 苗小柔只好咬住,不耐烦地踢了踢他的脚尖:“还不去么,人蒋贵人都等烦了。” 这几天他日日被赶去倚栏轩跟蒋氏睡觉,他给睡得惶恐不安,心悸难眠,今日说什么都不肯再去了。 将手上的橘子搁下,白睢挑了挑浓眉,咧嘴笑道:“其实,你并没有考虑周全,大彪。” “嗯?” “你想,要保留你写的三个字不是没有法子。当年那个册子我虽没有细看,但还是琢磨出来丁点儿有用的。总之,你写在胸口绝对不是万全之策。” 苗小柔也没多想,随口就问了句:“那写在哪里?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