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妹三人在亭子落了座,苗小柔:“趁今天我有空,来,给我解释解释。” 双凤吃着莲蓉酥,天真地大眼睛眨巴眨巴:“解释什么?” “解释解释为何当初陈虎与银凤聊得最多,你金凤却看上了他。陈豹与你金凤同骑一匹马回的宫,你为何看上的又是陈虎?” 金凤:“……” 苗小柔瞅了瞅两人,更觉得自己怀疑得对:“我思来想去,觉着你们这样子错开来,委实没有道理。平日里我不太管你们这些,你们喜欢谁便嫁谁,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说,我自个儿亦是如此的。我许你们自去找看得对眼的男人,但此事关乎陛下的两位上将,我必须得弄个明白,而后才能为你们安排。别说不想嫁之类的话,你们大姐很忙,没空跟你们打哑谜。” 她的确很忙,入主安阳之后,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找她拿主意。立新规,立威信,她没有哪一日是闲的,即便在年节期间,白睢在书房忙碌,她亦在后宫忙碌。 两只小凤凰放下莲蓉酥,交头接耳,十分尴尬,你埋怨我来我埋怨你。末了,最惧怕大姐淫威的银凤老老实实抖出实情:“其实……金凤看对眼儿的就是陈豹,我看上的是陈虎。”咬咬嘴唇,十分难为情。 “为什么要骗我?” 银凤:“……说出来怕被打。” 苗小柔:“不说才会被打。” 金凤红着脸颊,和银凤相视一眼,终是说了实情。 原来,两人竟都是为了对方? 于这对双生子而言,什么夫君什么男人,都比不上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对方重要。虽然隔三差五要吵一回,但彼此的感情却永远坚如磐石。因当初说好宁肯共侍一夫,也一辈子不要分开,两人便将这誓言铭记心中直到如今。其实嫁给谁并不重要,男人嘛,过日子找来的伴儿罢了,不讨厌便是。金凤晓得银凤钟意陈虎,于是便忍痛放弃了陈豹,也说自己钟意陈虎。同理,换到了银凤结果也一样。 因苗小柔是分开盘问了,两只凤凰事前并未商量过,故而闹出这般笑话。结果这四只鸳鸯,正正好就是两对儿,何曾错开过。 苗小柔心头一块大石头得以放下,哭笑不得,真想一人赏一巴掌:“胡闹!共侍一夫,亏你们想得出来。你们是县主的身份,择婿万不可由着性子。若真想不分开,自有别的法子,共嫁一人便是大大的犯蠢!” 双凤在桌底下偷偷牵着彼此的手,想为自个儿辩解,一抬头光是瞥见大姐的目光便没了胆子:“我们……不想分开嘛……” 唉,晓得了,晓得你们就算死都想葬同一个棺材里。 苗小柔叹气,却又觉得两个妹妹实在有趣,忍不住想笑,抬头给了她两人一人一个爆栗:“你当陛下不曾为你们考虑过?封赏陈氏兄弟的时候早就为你们的婚事做了铺垫。那两个将军府中间也就隔了一道墙,你们若是不想要了,拆了便是,他兄弟二人还能说不不成。” 双凤:“真的吗!”发觉自己过于激动惊飞了湖心岛上的白鹭,又双双埋下头,小声问,“那他们若是不同意呢。” 苗小柔把桌子一拍,可硬气了:“有姐给你们撑腰,怕甚!” 两个丫头喜不胜收,拉着手笑个不停。 双凤的婚事便就这样解决了,一日没耽搁,第二天白睢就下旨赐婚,金凤定了陈豹,银凤定了陈虎,这喜事儿才终于拍了板。可两人还没高兴一会儿,就被苗小柔关回去做嫁衣,不要求全做,盖头总得做完。 苗小柔作为长姐,为妹妹们操碎了一颗心,此刻站在她俩禁闭的门口,长长呼了口气:“德清,这两个小祖宗,你得看严了。” 德清很为难:“娘娘,不如您给这门添把锁?” 金银二凤自打来了长春宫,那是上上下下混了个熟,也不讲什么身份牌面,见到个宫女口脂涂得漂亮,都能跟人家唠半天。出了长春宫,走到宫里各个角落,随便逮着谁都能聊起来。要不宫宴那日,怎么把她俩拘起来呢,实在是怕出去聊了不该聊的天。 苗小柔:“她俩要是跑了,本宫把你锁了。” 德清想哭,干爹,这咋办? 此时的流芳宫里,舒嫔走出她的屋子,懒懒地瞄了眼那间快要积灰的佛堂。自打贤妃病了,便日日卧床,连屋子都没出过,又怎会去参佛。连累得她每日都得去侍疾,不仅休息不够,还得受贤妃多番刁难。 除了忍,她也只有忍了。且再容你作威作福几天,不过是秋后的蚂蚱,蹦不了多高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