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式了,你只会用一种逻辑去想任何事情。你活在‘秦家’这两个闪闪发光的字下面,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来求着你们分一杯羹,大概从来不知道‘卑微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。” 可是她不一样。 “我知道‘卑微’是什么样子的感觉,不是因为我爱上的这个人,有多大的财富或者地位,更加无关于他的出生和背景。而是因为,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他,所以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,我都觉得自己是卑微的。哪怕他被所有人贬得一文不值,在我眼里他还是发着光。” 谢芷默顿了顿,才说:“可是,那是二十岁出头时候的我了。” “那时候的我愿意倾其所有,所以几乎是孤注一掷地,觉得哪怕要分开也要留下些什么。现在想想真是天真得可以。” 秦沐只觉得千头万绪,心里头翻江倒海的难受全都化成了夜风吹不散的烦躁:“不用说了。我不想听你为他付出了多少,我又不是来跟你比谁更伟大。” “嗯。所以我想说的是,现在的我不一样了。”她慢慢地说,不骄不躁,“我发现如果你要真的跟一个人在一起,首先就不能是卑微的。如果你习惯顾影自怜地自己承受,其实只是因为你对那个人没有信心。如果你连问他要多一点的在乎都不敢,那是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认定他给你的爱远不及你给的多。这样子不对等的爱,年轻的时候可能会觉得残酷又美好,可是老了就不一样了。你渴望一个家一个安定的生活的时候,会觉得忍受不了。” “可能有点说教了。”谢芷默轻松地耸了下肩,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最后一句话,“所以如果你连喜欢这件事都不敢对他和盘托出,那么你要对付的人,其实根本不是我。” 她说完这些,好像卸下了一副重担。 好像谈话的对象并不是秦沐或者特定的哪个人,只是她自己罢了。 曾经的自己,曾经那个什么都不敢要,爱得战战兢兢的自己。 现在她学会了自然地在这个人身边,虽然依旧拥有想要为他付出一切的冲动,但却也明白什么叫享有。 ※※※ 谢芷默回到屋内的时候,饭局已经散了。她去卧室找聂子臣,却只见到一个人趴在软垫子上打游戏。 她俯身过去问:“你妈妈呢?” 愣了一下,表情有些黯淡:“在隔壁屋,和子臣哥哥说话。” 他的母亲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存在,永远端庄优雅,永远只和有利益来往的人说话。 谢芷默拍拍的脑袋,结果聂子臣出现在了门口,向他招了招手:“小栀,你妈妈让你过去。” 一脸迷茫不能置信的模样:“妈妈让我过去?” “嗯。”聂子臣很认真地向他确认这件事。 放下游戏机直奔容姨的卧房,谢芷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雀跃的样子。看着那欢欢乐乐的背影,心头居然泛起许多心酸来。 聂子臣过来搂她的腰,高大的身躯倾下来,带着她一起倒上松软的床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,跟秦沐有那么多话好说?” “是啊。觉得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呢。” 聂子臣以为她是说玩笑话,笑着在她耳边呵气:“有什么话,不如跟我说。” “好多呢。”她不知想到了什么,心中居然有些快意,“到时候会好好跟你说、一、说、的。” 她说着说着就一字一顿起来,平白让人有种风雨欲来的如临大敌。 聂子臣皱着眉把她抱起来:“什么事?” 谢芷默笑着起来,侧身拐进那间画室,问他:“之前急着去吃饭,你画好了没有呀?”她说着便自己探身去看。那些线条勾勒出来的图景,简单的灰色,却真的栩栩如生。先前在画的时候明明觉得他没看自己几眼,可是画纸上呈现出来的她,在每一个细节处都让她自己觉得熟悉。 聂子臣有种被审查一般的感觉,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初学时的场面,摸摸鼻梁说:“生疏了。” 谢芷默却摇了摇头,走过来踮脚在他下颌亲了一下,眼睛透过他的肩膀看他身后的一幅幅画作:“这一幅也要挂起来么,留在这里?” “不了。”他伸手揽着她,“这里的所有东西马上都要搬走。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