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自然不稀罕外面了,你天天都能出去,往常还游山玩水呢,可妾身就是出去吃顿饭都不行。”姜蕙撇撇嘴,满脸的委屈。 “什么大事儿,一会儿本王请你去酒楼吃晚膳。” 姜蕙高兴极了:“不许骗人。” 穆戎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的,淡淡道:“本王只骗猪。” 姜蕙恨得牙痒痒。 回到府里,穆戎道:“等傍晚自己好好收拾收拾。”说完就先走了。 姜蕙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后来才知道他刚才不是说假话,当真要请她出去吃饭呢,她心花怒放,连忙叫两个丫环去挑选裙衫,一边道:“不要太惹眼的。” 既然是去外头,自然不能招摇了。 两个丫环选衣服。 姜蕙自己把一个个匣子拿出来,各色首饰摊了一桌子。 等到傍晚才一样样定好。 穆戎自己也换了一套寻常的杭绸夹袍,淡淡的紫色,衣襟与阔边拿银线绣了芙蓉暗纹,这样的衣服于男人来说太过秀气,可他穿了却很合适,芝兰玉树般的俊雅。 姜蕙出来,露出惊喜的笑容:“殿下可真好看。” “你也不错。”他微微挺直身子,欣赏的看她。 她穿了件鹅黄色遍地缠枝玉兰花的襦衣,下头一条暗银刺绣的浅蓝百褶裙,梳了单螺,只插一支白玉簪子,简单利落,收敛了身上的浓艳,清新芬芳,像个还未出嫁的小姑娘。 穆戎牵住她的手:“走罢。” 她歪头问:“请我去哪儿?” “去了就知。” 二人这回没坐奢华的轿子,坐了寻常马车。 到得街口,马车停下来,姜蕙出来一看,原是京都最豪华的酒楼余香楼,足足有五层呢。 尽管已是十分收敛,但穆戎浑身贵气,姜蕙也是今非昔比,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来的,伙计忙忙的迎上去,何远道:“要三楼雅间。” 伙计领了他们上去。 只见四处都很热闹,今儿客人多,一层一层好些人都在喝酒吃饭。 还有请了人来唱小曲儿的,咿咿呀呀,婉转动听,传的很远。 姜蕙坐下来的时候,满心高兴。 其实吃顿饭没什么,在家里也一样吃,别说王府的厨子烧得还好呢,也就是贪图个新鲜劲儿。 她兴奋了会儿,才看向穆戎。 他不像自己,男儿家自由得多,尤其是他,也不知去过多少地方了,所以今日愿意陪她来,姜蕙是真的很意外,她笑着道:“今儿两个丫环都说殿下对妾身好呢。” “早说你祖坟冒青烟了。”穆戎挑了挑眉,“以后好好报答本王。” 瞧瞧,一夸尾巴又翘起来。 姜蕙抿嘴轻笑。 饭菜端上来,穆戎不紧不慢倒了盅酒,慢慢饮着,姜蕙想起那日在宋州,他也说要自己报答,她便偷偷去了酒楼,当日还为他想明白了高兴,一时喝醉了酒。 不知不觉,竟然过去两年了。 她嫁给他,出乎意料的顺利。 二人吃得会儿,她忍不住问道:“殿下,假使殿下娶了另外一个姑娘,今日还肯不肯带她来酒楼呢?” 上辈子,沈寄柔竟然自尽,倒不知他到底是否对她好过? 穆戎奇怪:“怎问这个,本王不是娶了你吗?” “我只是好奇。”姜蕙幽幽道,“不知是因我,还是因我是你的妻子。” 穆戎不明白她的意思:“好好的,又在胡说什么?” 他是不会知道的了,姜蕙展颜一笑:“也没什么,是我胡说。难得这么高兴,妾身陪殿下喝酒。”她给自己倒了一盅。 穆戎叮嘱:“少喝点。” 上次喝的酩酊大醉,还要他灌醒酒汤呢! 姜蕙噗嗤笑起来:“知道了,就喝一点儿。” 二人说说笑笑,用了一阵子的饭才下去。 此时,天已黑了,但今日端午,并不宵禁,晚上舞狮子的,耍杂技的就在街上表演,围着好些人在看,时不时听到喝彩声,姜蕙将将从酒楼出来,拉着穆戎也去看,对面走过来一人,借着月光,火光,往姜蕙脸上一瞧,呼吸瞬间好似都停住了。 她一颦一笑,难以用言辞形容,便是用笔,只怕也难以画出来的。 那是一种少见的神韵,勾魂夺魄,想他杨拓也不是没有见过美人,可这样的,此生都不曾遇到。 难怪衡阳王放着那些家世高贵的闺秀不娶,要娶了她。 杨拓回过神,往右退了退,隐在人群中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