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氏笑道:“还真是有喜事?刘顺跟谁家说的亲?” 江月儿一愣,丢了小桶蹬蹬往外跑:“我再去问问。” 杜氏笑:“怎么这么爱凑热闹,我和她爹都不是这样啊,我看赶明儿叫她小热闹得啦。” 这回小热闹打听的明白多了:“说是前街黄家姐姐,叫翠姑的。” “竟是翠姑那丫头?”白婆咂舌:“黄家不是要二十两银子当聘礼吗?刘顺也出了?他还真发了大财不成?” “出了。”小热闹叽叽喳喳的,把热闹带回了自己家:“出了,刘顺叔还带了几个人去送聘礼,说等晚上回来请我们客哩。” 十里街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大事,大桑树底下早围了一堆闲人说话。 江月儿又出去一趟,回来学给大人们听:“……说是刘顺叔的本钱早赔光了,现在娶妻这钱还不知道是什么脏钱。” 杜氏皱眉:“什么脏钱不脏钱的?”叮嘱女儿:“这不是什么好话,你别学别人乱传。” 又叫白婆关了门,把她撵到楼上描红,才与她们道:“不管刘顺家赚的什么钱,这不关我们的事,都管好自己的嘴,省得祸从口出。” 二人自是应下,白婆问道:“那月姐儿再去刘家,我要不要拦一拦?” 杜氏想了想,摇头道:“只要月丫儿不进他们家门就随她吧,做得太刻意了也不好。” 阿青道:“往后月姐儿出门还是叫衍小郎跟着吧,衍小郎还是稳当些。” 有了阿青这一句话,到晚上刘顺回家在家门口散喜糖时,江月儿就不得不带了个小尾巴。 街坊们说闲话归说闲话,有糖吃的时候,吉利话跟不要钱的,说得刘顺站在门口,笑得像颗咧了嘴的石榴似的直拱手。江月儿离了老远都能听见小孩子们的欢笑声,生怕去晚了,糖就没了。 她骨嘟着小嘴儿走在前面:“你走快些啦,糖都快没了。” 杜衍抹了把汗,道:“你要是着急就先去。” 江月儿犹豫了一下,道:“那你快来啊,别把水拎洒了。” 杜衍觉得他现在拎着小桶的样子傻透了,不想跟她多说:“行了我知道了,快去吧。” 江月儿赶紧冲进了人群,千辛万苦挤到人前,伸着手叫:“刘顺叔我还没糖!” 刘顺早看见她,特意给她抓了好几把糖,帮她放到兜兜里,笑道:“我的福星来了,多请你吃几颗。” 江月儿捧着满手的糖乐开了怀,转身看见杜衍站在人群之外,急忙跟他招手:“阿敬快来,刘顺叔有好多糖。” 两个小人儿满载而归。 直到洗漱完毕,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,江月儿才想起一件大事:“阿敬,我的小桶呢?” 杜衍一怔:“我不是给你了吗?” “你才没给我!”她下午抱了满手的糖,哪里能拿小桶?江月儿坐起来,怒道:“你把我的桶弄丢了!” 黑暗中的江家人都被吵了起来。 江月儿瘜着嘴,马上就要哭出来了:“我要我的桶,你还我桶!” 阿青道:“现在天这么黑,到哪去找?月姐儿,要不我明天一早去给你找回来?” 江月儿怎么会同意,尤其她想到,今天太高兴,忘了给刘顺叔家浇水,急得哭出来了:“我要我的桶,我的桶,呜呜呜呜……” 江栋只好道:“好了,阿爹这就给你找,别哭了啊。” 江月儿抓了她爹的衣襟:“我跟阿爹一起去。”还得浇水呢。 左右刘家也不远,江栋最看不得女儿哭,只好一手提着灯笼,一手抱了女儿:“好好好,这回总不哭了吧。” 父女两人低声说着话,路过那株大桑树时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