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儿怀疑地看他一眼:“祁叔叔,你说你是我阿爹很多年的朋友,为什么我从来都不认识你?” 阿爹的朋友一向很多,可她对这个姓祁的一点印象都没有。 祁珏不疑有他,道:“你自然不认识我。我与他有二十多年没见,要不是为了找你,我估计这辈子我们相见就难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江月儿追问道。 祁珏叹口气:“有机会,还是你问问你阿爹吧,总归是他惹出来的事。” 祁珏行商多年,哪有那么容易被江月儿一个小丫头把话套了去? 两人你试探我,我试探你,半天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,暗暗骂对方一句“小狐狸/老狐狸”,只好转移了话题。 但江月儿心里一直记挂着她阿爹的安全,祁珏便是想套她的话,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,慢慢转移了他说话的兴致。 “总镖头,这些畜生们跑不动了,得歇会儿了。”车队里有人叫道。 江月儿看见队头的令旗举了几下,车队猛地停了下来。 这时,她车里的两个孩子也“哼”地一声,有一个微微挣动着手脚,醒了过来。 江月儿把他的头扶起来:“你醒了?你饿不饿?渴不渴?”见那孩子神情警惕,忙与他道:“你之前被人贩子抓了,后来给我们救了,你可还记得?” 那孩子辨认了她一会儿,点点头:“姐姐,我想喝水。” 江月儿给他喂了点水,又给了他半块饼子,他捧在手里狼吞虎咽地,一会儿就把那半个饼子吃完了。 吃完之后,他渴望地望着江月儿,还想要第二块,只是好像不敢开口的样子。 江月儿道:“老镖爷说你饿了几天,第一顿不能吃太多。等会儿再吃,好吗?” 那孩子神色有些失望,但乖乖地缩在一边,也没有再要。 江月儿瞧着可怜,声音放软了些:“你叫什么名字?住哪啊?” 孩子顿了顿,才小声道:“我叫吴庸,我是达州城的。”他们刚刚捉到的,果然是达州城那群人贩子。 祁珏突然问道:“吴庸?那你认识吴康吗?” 吴庸抬头望他一眼:“他是我爹。” 祁珏失语片刻:吴康他认识,就是前段时间悬赏五千两银子找他儿子的达州城富商。作为大书商,祁珏不仅跟他认识,连他家的宴都赴过好多回,他的儿子他也都见过,可这个叫吴庸的小子,他是打哪冒出来的…… 总觉得这小子看上去有点怪。 祁珏看了看他瘦得几乎快皮包骨头的样子,料想这样一个孩子也出不了什么岔子,便没有戳穿他,微合起眼皮,想起心事来。 江月儿不疑有他,拧了拧眉:“那我们不是往达州去的,这可怎么办?” 孩子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,像是生怕江月儿把他扔了一样:“姐姐。” 祁珏道:“等我们到了安远县,将此事报请当地县令,请他们把孩子送回去即可。如果那些人的孩子大部分是从达州拐过来的话,到时候肯定要由差官返还回去的。” 江月儿正要点头,衣襟突然被拽住,那孩子吓得脸色都白了:“姐姐,我不走,我跟着你。” 江月儿劝道:“可他们是送你回家的呀,你不走,怎么回家呢?” 吴庸却一个劲地摇头,恨不得缩进角落里:“有坏人,姐姐,我不走。” 江月儿还待劝说,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。 她回头望去,竟是严小二骑着马追了上来:“月妹妹!月妹妹!” 江月儿大吃一惊:严二哥绝对是她目前最怕见到的人!想到她跟阿敬临走前骗他的那一回,她真怕严二哥追上来打死她qaq 但还不等她藏起来,就看到了严小二身后身上染血的江栋! 江月儿大惊失色跳下马车:“阿爹!” 杜衍将江栋扶下马,道:“快找郑大叔要点金创药。” 祁珏道:“我这有,江兄,你伤到哪了?” 江栋勉力抬起眼皮,先安慰女儿一声:“没事,只是被砍了一刀在肩胛,血只是看着流得多,不疼的。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