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感慨一句,又转向杜衍,问道:“你不是江姑娘的哥哥吗?为何管她父亲叫阿叔?” 杜衍略略一顿,道:“我是被阿叔收养的,随了阿婶的姓。” 卫老爷目中精光一闪:“是吗?你因何被收养的?” 杜衍便将自己被拐卖,机缘巧合下到了江家的事说了。 卫老爷笑赞一声:“果然积善之家有余庆。江姑娘的爹娘必是时常做善事攒下了福份,想来才帮江姑娘你避开了这场祸事。” 江月儿心道:我从小避过的祸事可不止这一桩。 不过,卫老爷说的话她是极赞同的,破天荒多说了两句话:“我阿爹常教我,做人不可计较太多。若遇着有人有难处,就手帮一帮,说不定便是救了人家的一条命。”又道:“卫老爷您也必是常行善事之人,否则怎么会这么巧遇到了我,上了我的船呢?” 卫老爷被她这婉转的马屁拍得一笑,道:“你这小姑娘会讲话嘛,怎么刚刚跟个闷葫芦似的?” 呀!差点漏馅! 江月儿紧张地咬了一下嘴唇,这回是真不敢说话了。 卫老爷也不为难她,说了这一句后,转向杜衍,道:“那你可还记得你家乡何处?” 杜衍摇头道:“不记得了。” 卫老爷又问:“那你如何会想到往金州游历?” 这个问题,他在船上的那天已经问过一回了!今天他再问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! 杜衍没有时间像江月儿一样心里想东想西的,他直觉中,这个姓卫的老爷看似在与他闲聊,问他的家世,但若是一个答不好,只怕—— 他来不及多想,道:“学生除了仰慕金州第一大港之外,还为来顺便寻寻家人。” 他竟然说出来了!阿敬这话……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嘛!他什么时候变得有问必答这么老实了?! 还有祁叔叔,他去倒个茶而已,是淹死在茶缸里了吗?怎么现在还没回来?! 江月儿得庆幸,她现在是垂着头,否则她脸上的变化早该引起卫老爷一行人的注意了。 卫老爷果然又问:“哦?你不是说,你不记得家乡何处吗?” 杜衍道:“前些时日偶尔听说了一些事,我准备先找,等找到了再说。” 卫老爷还追问一句“什么事”,江月儿都快讨厌死他了。 好在叫杜衍敷衍了过去,他笑道:“还没找到,也无法确定,现在说我的亲人是谁为时过早。” 卫老爷总算作罢,他喝了两口茶,忽然道:“正好,我后天要去梅州,你们若是方便,不如随我同去如何?” 不方便!一点也不方便! 江月儿几乎想喊出来,但杜衍不知在想什么,居然道:“我需要跟阿叔商量一下。”竟然没有一口否决。 好在卫老爷没有勉强他,笑道:“要出行的话,跟大人商量是应该的,可别再犯错了。” 江月儿骇得心都快跳出来了:卫老爷什么意思?他是想说,他已经知道他们偷跑出来的事了?那他还知道了什么? 这个时候,她就不得不佩服阿敬的镇定了。 他还笑一声:“再不敢了。”问卫老爷:“若我与阿叔商量好了,去哪寻您?” 卫老爷很敏锐,笑:“你这是在撵我走啊!” 杜衍抿嘴笑道:“只是怕阿叔去街上逛得忘了时辰,要您久等。” 卫老爷摇摇头,起了身往外走:“你与我同去的话,去跟□□带个信,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。” 送了卫老爷出门,江月儿如释重负,转身关了门要骂他:“你怎么回事你?” 杜衍一扯她,低声道:“你小点声,隔墙有耳!” 江月儿见他面沉如水,弄得她也不得不跟着神秘兮兮的低斥他:“不是说好了你寻亲的事绝不能透给别人吗?” 杜衍双眼亮得极是骇人:“你没听见卫老爷最后一句话,说会有人来接‘你’吗?” 他重重强调了“你”这个字,江月儿思索一下,也明白了:“你是说,他今天来就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