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再一想,家里有那么大的地方要打扫,哪还有这么多精神去生气呢?自己的事都干不完呢。 其实江月儿完全想岔了,这时候梁王还在上衙呢,他回了家,听管家报了今天家里发生的事,才知道姓江的那小子回来了,他不光回来了,身边还带着个小姑娘,应该就是他的女儿! 梁王牙齿咬得格格响:“这么说,他这些年不光没死,还成了亲,有了儿女?你们前几年都是怎么跟我报的?!” 管家站在他面前,一声不敢出。 梁王发了会儿脾气,对管家道:“把世子那个蠢货给我叫回来!” 梁王世子不在家,等被找到回王府时,天都黑透了。 梁王手里拿着鞭子:“你又去哪了?” 梁王世子一看这势头不对,忙道:“我去给姐姐报仇去了。” 梁王一声冷笑:“就是给人送纸人马那种报仇法?” 梁王世子一听他爹什么都知道,而且那脸色明摆着不是来夸他的,胆气顿时就泄了:“我,我是听说那姓江的小子回来了,还带着家眷,想着姐姐死得那么惨,心里实在不得劲,就去了,爹您别怪我。”说着,呜呜哭了起来。 梁王头疼不已,念在他一片爱姐之心,鞭子倒没抽下去,道:“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?你惹我生气,我给你下个咒恶心恶心你?” 梁王世子一怔,想问他爹,那要怎么报仇法?但下意识知道这话问下去,他肯定要糟糕,还好知道闭了嘴。 梁王一看就知道,指望他自己,是别指望他能想透的了:自从郡主死后,世子是梁王妃唯一的孩子,梁王妃对他倾入了所有的爱。不想不知道是不是这爱太多,反而把世子养成了这么个不知道该说是单纯,还是单蠢的性格。 他还是对世子报有一线希望的,道:“那你知道后来江家人把那纸扎马怎么处置了吗?” 梁王世子愤愤道:“我知道!谁知道那江家人这么不要脸,居然还把那些车马给卖了!爹你放心,明天我不送他车马了,我明天带着人弄三十车大粪来——” 梁王一声断喝:“你给我住嘴!” 还三十车大粪?今天这笑话他敢说已经传遍了京城,他跟江东来那小子的陈年旧怨记得的人绝对不少,今天这一出,必然有不少人已经想到了他身上,他还想动作的话,只怕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更不得安宁了。 他梁王不是怕被人骂的人,但他这样的报复,跟街上的地痞无赖有什么区别? 何况今天江家人的应变,便是连他也不得不赞一句:恶客临门,不慌不乱,还用了舍粥这样的法子反将了对方一军。江家这小子,二十多年不见,老到了不少啊! 不过,这仇怎么可能轻易就过去了? 江月儿可不知道自己禀着不浪费的原则,还在梁王心里得了如此高的评价。 她这人做事,一向有自己的一套逻辑。 至于梁王世子送她纸扎纸马有没有恶意:能变银子就好了,还管他有没有恶意! 没错,经过从松江到并州的那一路,江月儿可是过怕了没有银子的日子。 现在,天大地大,银子最大。 因此,将将把两间房子打扫得能勉强住人,江月儿就铺开了纸笔,准备接着画她的《谐趣画》。 要是她再不画的话,她真怕祁珏会住到她家来,每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催稿。 先前她画第一本的时候,大约因为有多年积累,又恰有感悟,三天画了一页张,才给了祁珏一种错觉:这丫头灵感充沛,绝不会拖稿。 因此,到画第二稿时,江月儿从安远城一直拖到金州城,再从金州城拖到梅州城,祁珏也没有狠催她。 可他没想到的是,没有了金钱的压力,这丫头的灵感也随之消失不说,为了拖稿,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! 最起码的,每天躲着他和阿芹走就不说了,后来见他催得紧,还撺掇着卫老爷不带他,几个人伙着江栋去游山玩水,到最后,干脆跟卫老爷吹了几天的耳旁风,叫卫老爷找个借口把他撵出了微服的队伍! 这真是跟江东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闺女,父女俩人都是那用过了就丢的没良心人! 祁珏凄风苦雨下,给江月儿留了封信,意思是,等他回到京城之后,直接住她家不走了,看她这回还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