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下回吧,你爱吃什么口味的?羊骨行不行?” 交涉了片刻,黄狗似乎是嗅到什么,将头探进他衣内,张口一咬便叼出来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。 见状,关何轻轻摁住它。 “这个不能吃。” 他在黄狗嘴边敲了两下,对方甚是配合地张开嘴,那一包东西就“啪”地一下摔在地上。 “劳烦你看着它了。”关何表情格外严肃,“记得等她醒来拿给她。” 黄狗咧嘴耷拉着舌头,“哈哈”两声。 就当是它听懂了。 关何微微一笑,颇为满意地站起身来,施展轻功,踏树拂风,顷刻消失在夜幕间。 次晨,晨光熹微,朝阳初升,城中仿若佛光普照。 奚画穿戴好衣裳,站在门口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。 这些天不用上学,人倒是清闲了许多,连觉也睡得极好。 她锤着肩膀,刚提了水桶准备去打水,待得路过那放扫帚的地方,两墙角间,黄狗抬起头来看她。 四目静静相识了许久,黄狗象征性地晃了一下尾巴,奚画抬手一托把张着的嘴合拢起来,撒腿就往里屋跑。 “娘!不好了!咱们家的狗生银子了!” * 下了一场春雨,平江府焕然一新,放眼望去,杏花桃花开遍,满城的白红嫩粉。枝桠吐绿,野草重生,万物复苏。 这清明前后的风也是十分适宜,迎面吹来,一头的发都给抛去了脑后。 那城郊河边与城内湖畔开阔之处,前去放纸鸢的人甚多,天空里各色风筝随风而起,五花八门,气氛也是非常的热闹。 奚画在那草地上一路跑一路牵着绳回头看,这纸糊手绘的风鸢抖着抖着升了上去,旁边的丁颜不住拍手叫好。 “再高点儿,再高点儿!” “小四,小心别和人家的风筝缠上了,过来些。” 奚画拉了拉线,应道:“好。” 临近处有个医馆,眼下几个御史府的家丁站在门外,直催着那大夫。 “动作快一点儿!耽误了我家公子的病情,你担待得起嘛!” “啊哟。”里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挎着药箱悠悠走出来,不紧不慢道,“老朽年事已高,本就极少出门看诊的,您若是着急,请别的大夫不就得了么?” “全城上下的大夫咱们都请过了!”那家丁急声道,“若不是走投无路,哪里会跑这么远请你个老头子!” “快走快走,我家公子还病着呢!” “行行行,你别推,我自己会走……” 奚画听着奇怪:“咦,含风得病了么?前天不是还好好的?” 丁颜琢磨道:“兴许是风寒吧,这几日风比较大。” 旁的便有两三路人议论纷纷。 “这御史家的公子染了什么怪病,好像把平江府二十来个大夫都请去看了,也没见好转。” “不知道啊,听闻,他家遭了贼,还是个顶厉害的贼。不过啥都不拿,只逼着他答问题。” “哦?这贼着实稀奇得很呐……” 奚画登时无语。 如此作风行为,怎和某人这般相似? 这厮不会……当真杀到御史府上去了吧?那被人逮到了还得了! 脑中一走神,手里的线越滚越长,丁颜唬了一跳,赶紧唤她: “小四,看着些啊,快挂到树上去了!” 话音刚落,那纸鸢就缠到近处一棵黄葛树梢头,一动不动。 “啊……”奚画忙伸手去扯。 “别拉呀。”一旁的丁颜摇头拦住她,“万一被树枝划破了怎么办?” “哦对哦。”奚画立马停下动作,仰头盯着那树顶,不知如何是好。 “要不咱们再去买一个吧?”丁颜指向不远处的小摊前,笑道,“那边好多卖风筝的,又便宜。” “……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两宿才做好的。”奚画满心舍不得,“就这么扔了多可惜。” “那怎么办……” 奚画犯愁地挠挠头,犹豫之下只得把线放到她手里。 “你拿着,我去取来。” “啊? 丁颜望着手上的东西,担忧道:“这树这么高,还是不要了吧?” “没事儿。”奚画挽起袖子来,跃跃欲试,“我小时候爬树那也是极其擅长的,别说这高度,更高的我都上过。” “诶……” 丁颜劝不住,提心吊胆地瞅着她手脚利索地扶着树干一步步往上爬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