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不到还有这么个故事。”关何略一颔首,“倒是头一回听说。” “……这故事不是叫有情崖传说吗?”奚画把头一歪,“怎么改名儿叫天光了?” “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。”金枝摇摇头,郑重其事道,“此事还得从那题诗的举人说起。自他在崖上写完那首诗后,就有不少上山砍柴打猎之人,夜间白日在那山间看到奇异的光亮,这光时明时暗,还是绿色的。” 奚画抿嘴掩笑:“我怎么听着……这么像是胡说八道呢,你现编的?” “你别不信。”金枝瞪了她一眼,“多找几个樵夫问问就知道了。有人说若见着了那天光就有喜事降身,还说能保佑人中状元呢,灵得很。你不是要当女官么?正巧去碰碰运气。” “鬼神要真能庇佑人高中状元,那咱们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地读书作甚么?”奚画不敢苟同,“再说了,白骨山地势这般陡峭,我才不去没事儿自讨苦吃。” “哎呀,这不就图个吉利嘛……” 眼看奚画一脸没兴趣的样子,金枝犹自无聊地研着磨。 此时,关何却转目来问她:“那诗怎么说?” “提的是首绝句。”金枝笑道,“就在那崖上用朱砂写着呢,书院里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。” 奚画一颔首,遂摇晃头脑吟道: “远山青黛谷里香,绿玉红豆水中藏。 焉得世上痴情种,唯见人间有天光。” 饭点一过,学堂里的人陆陆续续回了来,没多久景副院士就优哉游哉地进门放书讲课。 比及韦一平,这新到副院士可谓是亲民许多,平日里又是说笑又是打趣的,极少罚人,对于关何来说,能省去他日日打扫茅厕和抄书的艰苦生活,也不失为一件极好之事。 傍晚下学时间,红日柔和,晚霞灿烂。 奚画收拾好东西,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几前偷偷等四周的人走完。 因她脚上伤尚未好,回家不便,连着几天都是由关何接送,自己又不愿让人瞧见,只得早来晚走,早出晚归。 不过今儿也不知怎么的,眼看都下学半个时辰了,那坐门口的赖水三却迟迟没走,没得让她着急起来。 正等得不耐烦间,赖水三忽而举动奇怪地往四下里张望,随即便站起身,竟往她此处走。 “小四……” 奚画被他那沙哑的嗓音唬了一跳,愣了一好怔,才道:“水三儿,你声音怎么变这样了?” “哎……一言难尽啊。”赖水三咬着下唇,像是挣扎了许久,“小四,我求你一个事。” 奚画和关何相视一眼,方问他:“何事?你说。” “你、你脑子好,帮我瞧瞧这个。”他说着自怀里摸出一张图纸来,在桌上摊开。 这幅图纸乃是羊皮所制,不仅防水,弹性还甚佳,虽是如此,但从图上的墨迹看来,想来已过了不少年月了。 “咦?这不是……我们书院的布局图样么?” 奚画上下一扫,越发觉得奇怪,便问道:“让我看这个作甚么呢?” 赖水三表情纠结,迟疑了半晌,才拍着脑门儿,叹道:“都是天降横祸……其实、其实我爹两天前便失踪了。” “赖木匠?”奚画忙道,“失踪了你还不赶紧报官?” “不是,今日又找着了……” 奚画越听越糊涂:“你一口气把话说完好不好?” 关何颔首宽慰道:“慢慢说,不着急。” 他挠挠头,好像有些不知如何言语:“是这样的,那城郊十里坡处原有一窝匪贼,不晓得从哪里得到消息,说在咱们书院中藏着宝藏,便把我爹爹抓了去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