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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


宽敞,其实再挤上两个人倒也无妨,但左右顾及男女之嫌,关何只将奚画小心抱上车,自己则决定去车外与车夫同坐。

    仔细把车上的软垫铺好,因怕里头气闷,他又将帘子掀开一角来,这才回头替奚画整理衣衫。

    想是熟睡中也噩梦连连,她的手一直紧紧握着他的,骨节因为用力而浅浅泛白。犹豫之下,关何仍伸手将她指头一根一根耐心地扳开。

    待得收拾完毕,他刚起身要出去,余光蓦地瞥见奚画衣衫上沾着的一缕血迹。

    心头登时一愣。

    方才只顾安慰她,倒忘记瞧她身上可否有伤。一时未及多想便撩起她衣衫打量伤势。

    街上灯光照映,分明可见在她腰间以上几寸之处有一道浅浅的划痕,隐隐渗着血。但口子并不很深,不过破皮而已。眼见并无大碍,关何方是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正将她衣衫掩上,抬眼时,猛然看到奚画睁着眼睛,一眨不眨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关何手臂忽然一僵,微微启唇,却半晌没道出一个字来。

    死寂了良久,他才匆匆往外退:

    “……我先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不想,一转身时,袖子却被她拽着,身后闻得一声很轻很轻的言语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去哪儿?”

    关何颇为尴尬地侧头看向别处。

    “就在外面。”

    许是睡得朦胧,奚画放开他,揉了揉眼角,忽然见到地上似搁着一物。

    她俯身下去拾了在手。

    这东西洁白无瑕,触感光滑如玉,正面雕着一弯新月,反面却刻着两个字。

    夜北?

    瞧着好像是个腰牌。

    “关何,你的东西掉了。”

    ☆、第55章 【花开堪折】

    闻言,他抬起头来,正瞧到奚画手握着那块牙牌。

    心里愕然一惊。

    关何飞快自她手里夺过牌子,收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……多、多谢。”

    看他神情似有些奇怪,奚画不由问道:“这是什么腰牌?从前怎么没看你带?”

    关何随口胡诌:“是……是我干活计那户人家的牌子,没什么要紧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

    亦不晓得这话她信了还是没信,知道她心思细,若是自己再多言,只怕会露出马脚,关何忙退步往外。

    “我先出去了,你有事便叫我。”

    身心疲倦,奚画倒也没有多想,靠在车内轻轻颔了颔首:“好。”

    门外听得一声鞭响,马蹄哒哒地在地上踱出动静,不多时车便摇摇晃晃地驶出客栈。

    头顶夜幕罩下,街旁华灯初上,满路繁华喧嚣,人来人往。

    然而他坐在车沿,却感到心头划过一丝不安,随着颠簸的马车,忐忑不定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回到家中,奚画就开始浑浑噩噩地蒙头昏睡,隐约感觉自己又发起烧来,烧得整个人都糊里糊涂的。

    噩梦一个接着一个,起初是江明满身是血的模样,然而之后的梦竟全发生在一个山洞之中。

    洞外漆黑如墨,洞内生着一簇火堆,火焰熊熊而烧,那白烟腾腾的往上冒。

    尽管是在梦中,但仍模模糊糊地对周遭有点印象,好像床边有很多人来看她。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。

    而最令她记忆深刻的,却是一个带着银白面具的人,他的眼睛就从面具之后望着她。

    一直没有眨眼……

    梦魇,惊坐而起。

    整整睡了三日,奚画神智才渐渐清醒。

    每次一遇上事,都要发个烧方能好,想想上回在白骨山也是,再这么烧下去怎么得了,要是烧坏脑袋,她还如何去考试……

    靠在软枕上,奚画呆呆的瞅着桌上堆积成山的东西,时不时张开嘴,吃下罗青舀来的肉粥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东西,都是谁送的?”

    “啊,这些啊?”罗青回头瞄了一眼,微笑道,“云之送了些,小关送了些,还有上回来咱们吃粽子的年轻人也送了些来。哦,对了,颜姑娘和金枝都来瞧过你了,可你一直睡着。”

    听她此言,奚画才反应过来:“七姐还好么?”记得那时她也被江明绑在暗房里,不知道有没有吓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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