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轻重之别,跟去了的端慧太子比起来,皇帝在永璂身上花的心思连十分之一都不到,到底她是继后,比不得元后家世出众,感情笃睦。 容嬷嬷见主子面露怅惘,想劝又不好劝得,嘴唇轻轻翕动。 倒是那拉氏先整理好情绪,含笑道:“嬷嬷放心,我也就是想一想,不会到陛下跟前埋怨的。” 往事已了,她该着眼的是以后。那拉氏沉吟道:“你去告诉阿哥所的人,婉嫔的诏令便如本宫亲临,让他们不许有丝毫怠慢。” 总归放心不下十三阿哥——其实她也知道,永璟多半是活不长的,怀他的时候刚经历丧女之痛,生下来又是早产,太医都说胎里带来的弱症,过一天算一天。 只是身为人母,哪个愿意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儿早早离世?她惟愿祈祷上苍庇佑,至少让这个孩子安然走在她怀中,她便于愿足矣。 容嬷嬷叹道:“其实娘娘如此不放心,不去木兰也就是了……” 那拉氏眼中有一抹隐忍的悲凉,“陛下难得出游,本宫怎可扫了陛下兴致?何况皇额娘也在,本宫这个儿媳若不去尽孝,怕是难免有人说三道四。” 这便是皇后的责任,也是皇后的难处,可纵使如此,依旧有千万人为这个位子赴汤蹈火,人心何足? * 送乾隆出了永和宫,郁宛赶紧催着小桂子等人收拾行李,等伊贵人觑准时间前来造访时,郁宛已然把箱笼都叠得整整齐齐的了,还缚上绳索。 看着伊贵人目瞪口呆的表情,郁宛很客气地对她道:“抱歉啊妹妹,这会子不方便翻箱倒柜,你若实在缺衣裳,新燕春泥她们那儿倒是有多的,不如匀几件给你?” 伊贵人当然气咻咻掉头就走,竟想让她穿下人的衣裳,打发叫花子呢? 春泥轻蔑地朝地上啐了口,“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打秋风的,当真比叫花子还不如。” 郁宛笑道:“行了别理她了,快来帮忙把这些抬上马车。” 贵人们的仪驾据说是在最后,分得的马车也格外窄小,不知能装多少东西——郁宛看了一下里头规模,本来想带个竹夫人上车纳凉的,如今也只好忍一忍了。 且因着走官道的缘故,沿途并没多少茶寮可供歇憩,好在经过历代帝王伟业,从京城到木兰围场路上据说建了二十多座行宫,够她们好好赏玩和避暑的。 热河行宫当然是其中最大最繁华的一座。 郁宛起初还有点新鲜感,觉得出宫一趟不易,必得饱览眼福,可官道上人丁稀少,湖光山色似乎也有欠风雅,郁宛渐渐露出倦态。 更别提外头热浪滚滚,窗户一开就跟上了蒸锅似的,几次之下,郁宛索性选择宅在马车里。 皇帝跟太后的銮驾都装有冰鉴跟风轮,这等享受当然轮不到区区贵人,可郁宛倒也没怎么难受,盖因某个小太监时不时就会捧着盏冰碗过来,说是十二阿哥送她消暑的。 因着永璂年纪尚小,那拉氏不许他多吃冷食,永璂便主动提议将这份赠予多娘娘。 郁宛还是头一遭体会到好为人师的益处,怪道古人将天地君亲师看得那样重要,确乎是有讲究的。 只醋翻了颖嫔伊贵人一干忍饥耐热的嫔妃,怎么她们就享用不到?伊贵人更是恨不得毛遂自荐去将十二阿哥笼络过来,奈何十二阿哥完全信不过她——她看起来太年轻太文弱了,感觉马儿一尥蹶子就会晕倒呢。 还是老成些的师父更可靠。 行至三四日后,銮驾在一处别馆停驻。 郁宛还以为热河行宫到了,询问新燕才知,此地不过是中途的落脚点,不由得大感失望。 新燕笑道:“主子也太心急了,这才走了一半呢。” 要是快马加鞭当然不必这样费事,可皇帝跟嫔妃们出宫本就是为消遣的,走走停停,路程当然快不起来。 春泥则颇多鬼点子,“娘娘,听说这里的汤泉甚好,且有使女子肌肤细嫩、容颜娇美之效,咱们不如去泡汤吧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