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,她又不比那些京城选出来的嫔妃,娘家就在附近,随时能够补贴——勒扎特部纵使富甲一方,远水也解不了近火。 便弱弱地点了点头。 还算诚实。乾隆思量片刻,便冲着窗外唤道:“李玉。” 墙根下清脆地应了一声,主子还没睡,他当然也不敢睡。 乾隆道:“明儿从朕的私库里取一百两银票,送来永和宫中,不必走公账。” 郁宛又惊又喜,皇帝出手可真大方,这都赶上一年的年例了,且是活钱,不比珍珠宝石还要变卖。 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婉拒一下,“皇上这样厚赏,臣妾实在……” 乾隆道:“你不肯要?那行,朕即便撤回旨意就是。” 说着又要叫李玉,郁宛忙捂着他的嘴,羞答答道:“盛情难却,那臣妾就勉为其难收下好了。” 还是一样地爱摆架子。 乾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他可不会没来由地做善事,更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 哪知郁宛这回却格外自觉,黑暗中娇滴滴望着他,“您也睡不着罢?妾听闻要劳累过后才睡得香甜。” 柔荑抚上胸膛,渐渐向下延伸。 乾隆喉结动了动,“你那些书都看得差不多了,还能有什么新文?” “您难道没听过一句话,叫做学无止境?”郁宛狡黠地一笑。越是封闭压抑的环境,对周公之礼的钻研越深,她从庆嫔那里发掘的可不止金瓶梅玉-蒲团那几本耳熟能详的杂书,还有许多名不见经传但却意味绵长的。 乾隆目光渐渐幽深,“是何等著作,让爱妃这样牵肠挂肚?” 郁宛娇俏一瞥,“您待我慢慢讲给您听呀。” 室内喘息愈烈。 廊下的李玉则惬意打了个呵欠,终于能睡个好觉了。 * 次日庆嫔问起怎么没派新燕过去,郁宛如实跟她说了。 然后庆嫔就对她刮目相看——自己怎么没想到呢?原来卖卖惨就可以从万岁那里掏银子,早知道她也用这招了,亏她每个月还老老实实攒月钱呢。 郁宛道:“那你得先被降一次位。” 庆嫔:“……倒也是。” 这么想想还是算了,她自己倒是无所谓,可她怕她爹承受不起。陆大学士多么要脸面的人呀,倘得知自家闺女受了此等屈辱,保不齐就得来个自缢明志——读书人的风骨最要紧,指不定还能名留青史呢。 郁宛当然没把自己降位的情由书信告诉家中,不过她想根敦应该不会在意。 她爹压根分不清贵人跟常在有何区别,对于俸银的感受也不那么直观,除非告诉他这是一头牛的价钱,那是两头牛的价钱,他爹或许才会捶胸顿足——白白损失了一头牛呢。 庆嫔又说起年关赏赐的事,按照旧例,御前给各宫都赐下了几匹绸缎,几样珍玩以及几个与位份相称的红封,但奇怪的是独独贵妃与舒妃处与别个不同,舒妃那儿只有绸缎,还是去年过时的料子,纯贵妃则门可罗雀,冷冷清清。 “莫非真是为了给妹妹你出气?”庆嫔的眼睛如琉璃珠子般照在她身上。 郁宛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脸面,至少目前乾隆爷对她的宠爱都还是在尺度以内的,犯不着为她一个新人而去苛待旧人。 她猜测一定有些别的缘故,之前钮祜禄氏常叫几个阿哥去慈宁宫说话,如今却也变得懒懒的,莫非因着皇储的事? 若真如此,郁宛更不能沾染了。 她佯作不知,横竖太后那里的赏钱没她的份,乾隆给她的赏赐也不是走明路的,这个年,她只要清清静静度过就好。 十二月初七日,忻嫔戴佳氏平安诞下一位公主,序齿第八。真不是郁宛故意咒她,命中注定的事,哪那么容易就能更改?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。 其实这个孩子比之前的倒好些。六公主因着胎里不足,一出生就呼吸微弱,面泛紫绀,好容易养到六岁,依旧步履孱弱,风一吹就倒,还动不动缠绵病榻。 八公主至少看起来是健康的,气色也很红润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