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,她怎么总觉着有点做戏的成分呢?好像要昭告天下他这位皇子多么重情重义似的。 真是人不可貌相。 乾隆和一众嫔妃过来时,便笑道:“你两个倒会享福。” 郁宛是因为有孕懒怠走路,反正坐在楼上也能俯瞰全貌,婉嫔则是不放心她非要作陪——这位娘娘若生在现代,必定是个勤勤恳恳的义务劳动者,生在西方那就活脱脱圣母玛利亚转世了。 见皇帝过来,二人连忙起身,婉嫔因说起方才四阿哥来过,又结结实实夸了一番,郁宛很捧场地不住点头,至于心里怎么想,那除了她自个儿就只有皇帝知道了。 乾隆暗暗称奇,看来宛儿倒是颇有识人之明,没被老四那副乖顺表象蒙蔽过去。 乾隆对永珹并非没有怀疑,只不过纯贵妃自己全认了,他也懒得再问——嫔妃跟已经成年的皇子,他自然更看重皇子一些。 日久见人心,永珹若果真弄鬼,必会露出端倪,他有的是时间等待。 庆典快要开始了,乾隆本想让郁宛到身边就座,郁宛却说她得照看两位阿哥,请皇帝自便——她区区一个嫔位,贸然挤进去算怎么回事,皇帝身边自然该是太后跟皇后。 钮祜禄氏果然面露嘉许,看来豫嫔尚算懂事,不枉皇帝器重她。 乾隆有点惋惜,到底这位准备了何等惊喜,到现在还一丝不露?试着暗自查探,然则郁宛脑中天马行空,就没一点关于太后寿礼的部分。 她还真是心大,就这样确信太后喜欢? 乾隆按捺住满腹狐疑,心痒难耐地入座,目光望着冰场上的八旗阵列,思绪却已飞远了。 郁宛注意到忻嫔身旁已没郭贵人影子,料想是到场下准备去了,忻嫔自个儿倒是踌躇满志,她让郭贵人不眠不休地练习了这么些日子,怎么也得似模似样。 成败在此一举。 首先出场的自然是英姿矫健的男儿们,郁宛以前只看过几场花样滑冰,印象里多以阴柔为美,而眼前景象却截然不同,她没想到古人的滑冰也有这么多花样,有冰球、冰上射箭,甚至还有短道速滑。 赛场上热闹非凡,白气氤氲,也不知是冰块散发的冷气还是汗水蒸腾出的热气,可惜大冬天不方便打赤膊,否则一群肌肉猛男赤膊上阵,那场面得多刺激。 其中尤为瞩目的是四阿哥,他本就生得高大英俊,脚下踩着的冰靴也是格外加厚了的,看上去更是鹤立鸡群,卓尔不凡。 郁宛暗道四阿哥这个心机鬼,那外增高得有十多公分了吧,不知里头还有没有内增高。但不得不说,四阿哥在冰上的平衡性非常好,人家射箭是战战兢兢,他却是疾如流星,也没见如何动作,红色的羽箭便已落入草靶子中央的圆心,脚下还不忘来一个潇洒的滑行。 可知下了苦功练习。 眼看着胜负已分,乾隆清清喉咙,命李玉颁下奖赏,头等者三名,各赏银十两;二等者三名,各赏银八两;三等者同样三名,但赏银就只有六两了。至于余下的兵丁,凡是参与表演的,都能得四两银子,算是对他们卖力气的嘉奖。 郁宛悄悄跟婉嫔咬耳朵,“万岁爷也忒小气了些。” 这么点银子就够做什么的?她以为头等奖至少得几十上百两呢。 婉嫔微微一笑,“莫忘了,当贵人的月例也才十两银子呢。” 倒也是,毕竟二十两银子就够寻常人家过一年的了,这些侍卫另有俸禄,今日所得算是意外之喜,喝点小酒是绰绰有余的。 不过郁宛仍觉得皇帝抠门,他自己那么奢靡,怎么对底下人就不大方点呢?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。 一转眼发现万岁爷正虎视眈眈看着她,郁宛赶紧垂头,阿弥陀佛,希望乾隆没听见那话,别来扣她的月例银子——她承认她也是个小气鬼行不? 乾隆自然没听见,鼓楼上嘈杂得很,隐约一两句也被底下山呼万岁的声音盖过去了。 众侍卫分成数列,鱼贯而走打算领赏时,身后忽有一俏丽红衣呈蜿蜒蛇形蹁跹而来,众嫔妃皆瞪大两眼。 忻嫔倒是松了口气,还好,开场尚算顺利。 颖妃皱眉,“哪来这般不懂事的舞姬,如此肃穆场合也是她能擅闯的?” 庆妃闲闲道:“颖妃妹妹连郭贵人都不认得了?她与你同是蒙古出身呢。” 郭贵人?颖妃下意识朝忻嫔望去,原是安排好的,难怪队形丝毫不乱,想是忻嫔的人已打过招呼。 又朝郁宛投来探询的目光,忻嫔作妖,她一点都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