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。” “没什么好道谢的。” 东西送完,章斯年不久留。 云舒看着他转身离开,屋内光线勾勒出宽厚的背影,脸在毛茸茸的玩具上蹭了蹭,嘴角边无意识的泛起一个小梨涡。 —— 章斯年的文件很多,并非帮云舒减轻内心负担的一句空话。 忙到半夜,才勉强将手头所有需要批阅的文件看完,将需要慎重考虑的几份文件再单独分开,摞在一堆,准备明日再斟酌一下,放下笔。 看了眼时间,十一点半,他的思绪里无意识的又浮现起云舒红着眼眶的模样,取下眼镜,狭长的眼轻阖上,捏了捏鼻梁。 凳子推开,滚轮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—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,准备去云舒门口再看一眼,若没有光,睡了,他也好安心。 从书房到云舒房门口,短短几步子路时间,脑子里却思索了很多内容。 他隐约觉得对云舒的关心好像有些超出界限。 陪着自己长大的宠物去世了,她那么伤心,自己也不能不管。 自己大她那么多,算是长辈,理应关心照顾她。 在这短短几步路的时间,脑力过人的章教授便为自己的心软、关心与揪心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。 走到门前,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,门缝里还透着光亮,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分明。 他也没急着敲门,先下楼,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。 端着盘子经过客厅时,看到cd架,又将放在托盘上的牛奶杯挪了挪位置,将cd和迷你播放器也放倒托盘里,一块端了上去。 轻轻敲了敲房门:“云舒。” “进来吧。”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。 “睡前想喝杯热牛奶,就顺便帮你热了一杯。”章斯年推门说道。 云舒正靠坐在床上,刚刚送给她的大玩偶横趴在她腿上,上面还放着台笔记本电脑。空调被随意搭着,光裸的小腿大刺刺的露在空气里。 若是往常,他大概会皱着眉,训她“坐没坐相”,“要写东西就好好写,懒洋洋躺在床上写算什么”。 但就像生病的小孩再怎么耍小脾气也还是令人怜惜一样。他心里此刻没有一丝责备的想法。 “这么晚还不睡。” “睡不着,就准备把论文写了,不过一直没什么思路。” 章斯年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书柜上,将牛奶递给她一杯,挑了挑眉,问到:“计量的么?” 云舒吐吐舌头:“本专业的,我可没有晚上自我折磨的爱好。” “你坐吧,坐边上那个沙发那,比坐地上的毯子上舒服。” 相处这么久,她对章斯年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。 章斯年对那个一坐上去半点坐相都没有的懒人沙发没有太多好感,云舒邀请下还是坐了上去,背没有靠着,依旧笔直。 他看了下云舒乱糟糟的头发,想到她计量分析写不出来疯狂抓头发的模样,轻轻笑了笑:“写不出来就早些睡。” 云舒两只手握着透明的牛奶杯的手微微用力,指尖都有些泛白——她确实睡不着。 章斯年内心了然,将cd放进播放器里。 “刚刚下楼正好看到之前你借的cd,想着你要是睡不着,可以听一听。” 安静舒缓的调子,比较能平和情绪,促进睡眠。 云舒垂下的眼睫微微翕动——牛奶还可以说是顺手,cd和播放器,显然是特意过来,安慰她。 悠扬的音乐声里,章斯年喝了一口牛奶,沉默半晌,开口道:“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的,原话记不太清楚了,大概意思是说人生就像坐一列火车,起点站到终点站,周围的乘客上上下下,很少有人能陪着你走完全程。” “来来往往,总有人会离开,或者早有准备,或者猝不及防,但他们的爱,会永远伴你左右。” 章斯年话音落下,也不再更多的劝解。 他知道生死面前,再多的劝解都是苍白的。云舒需要的,不过是时间。 恰好一曲播完,间隔时间,室内一片安静,连两人清浅的呼吸声都听的分明。 下一首乐曲响起,章斯年垂眸将杯中牛奶喝完,不再言语。 饶久,云舒低声开口:“谢谢。” “我这也不是刻意想出来安慰你。”章斯年苦笑一声,额前的头发落下来,遮住漆黑如墨的双眸,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神色,“不过是我的自我劝解,也顺便说一遍给你听。” “其实这话都不能让我自己完全解开心结,也不指望你听完就能放下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