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才知道,原来早在武魏进城前两日,师倾就出城去了盐谷……” 陈兰桡听到这里,霍然起身,身心震动,脱口唤道:“父王!” 陈王颓然道:“我也不是疑心师神光,但是,这其中未免太过巧合,毕竟我们不知盐谷那边究竟发生何事……罢了,不提这些。” 陈兰桡双手握拳:“不管如何,我绝不信神光哥哥是临阵叛国的小人!”她用力跺了跺脚,转身跑出殿内。 殿门口霜影见状,急忙跟上。 陈兰桡一路狂奔,到了陈源栖身的殿外却猛地放慢脚步,蹑手蹑脚入内。照料陈源的依旧是仇如海,见她来到,也不做声,仍是低头捡拾那些草药。 陈兰桡先去看了看陈源,见他静静躺着,并无异样,才退后一步,蹲坐在仇如海对面:“先生,我哥哥如何了?” 仇如海淡淡道:“死不了。”换了别人如此口吻,陈兰桡必然不依,但她知道仇如海医术高明,陈源此刻能活着全靠他在,便不以为忤,反而又问:“先生,你在捡什么?” 仇如海头也不抬:“有用的药。” 陈兰桡伸手:“我帮你……”刚一探手,手腕就被仇如海握住,陈兰桡抬头,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,仇如海看她一眼,便又垂眸:“别乱动,这些草药长的十分相似,药性却大不相同,稍微出错,就是一条命。” 陈兰桡这才明白其中诀窍,仇如海缩手,陈兰桡看着他动作,想到上回仇如海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几句话,便若有所思问道:“先生,魏帝下旨要召我哥哥跟思奴去北都的事情你知道了吗?” 仇如海道:“听说了。” 陈兰桡道:“那你觉着,以我哥哥的情形,能去北都吗?” 仇如海干净利落道:“多半死在路上。” 陈兰桡听到一个“死”,心如针扎,苦笑道:“先生你……总是这么毫不讳言吗?” 仇如海并不回答。陈兰桡叹了口气,道:“上回你对我说,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,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去送死……先生,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教我吗?” 仇如海扫她一眼:“你心里已经知道,何必问我?”陈兰桡狠狠一抖,目瞪口呆。 仇如海把捡好的药归拢起来,忽然皱眉,转头看向旁边。 陈兰桡兀自出神,只听耳畔有人轻声道:“麒麟儿……” 这声音十分微弱,正是从旁边榻上传来,原来是陈源不知何时醒来。陈兰桡大喜过望,跳起身来扑到床榻边上:“哥哥!”将陈源的手紧紧握住,欢喜万千。 陈源转头看她,似想起身,却给仇如海制止。 陈源便只反握住陈兰桡的手,轻声道:“你们方才的话,我都听见了。” 陈兰桡震动,一刻心中懊悔的翻天覆地。陈源断断续续,道:“哥哥明白你想什么……但是我这条命,本就是白捡回来的……而且我是陈国的太子,该有的担当,得让哥哥来,懂吗?” 陈兰桡忍着泪:“我不要哥哥有事。” 陈源笑了笑,缓了口气,才又说道:“傻孩子,你的心意,也是哥哥的心意,我是宁愿自己死上千次百遭,也不愿你有一点事……”说到这里,陈源脸色一变,咬牙切齿道:“那个公子燕归……” 陈兰桡心里一跳,忙道:“哥哥,你别生气!那个……那是闹着玩的,真的真的……他其实也不算是个坏人……” 陈源本来目睹那一幕,心中恨极了公子燕归,忽然见陈兰桡替他说话,不由怔道:“什么?” 陈兰桡握住他的手:“哥哥,总之你放心,我不是小孩子了,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……你只要好好地养好了身子,什么也别担心……” 陈源迷惘地看着陈兰桡,忽然一阵意识模糊,他眨了眨眼,困意袭来,终于合上眼,重又睡了过去。 旁侧,仇如海慢慢将银针收入囊中。陈兰桡松了口气,道:“仇先生,多谢。” 仇如海哼道:“我只是不想他死在我跟前,只要他离开我手上,便不是我的事了。” 陈兰桡叹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她站起身来,扫了扫衣袖,昂首挺胸,迈步出外。 与此同时,在公子燕归的主事的内殿中,青牛的兄长紫鹿正跪在殿中,道:“……当时小人见两人起了龃龉,便示意师倾,说以师神光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罢休,师倾被小人言语说动,终于要先下手为强,小人趁机在迷药中加了剧毒刺玫,没想到师神光的确了得,竟然没有立死,他的那些下属拼命抢护,小人跟了一段,发觉没有下手的机会,而师倾也开始怀疑小人,只好撤了回来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