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旬眼珠顿了顿,落在张萌萌和谢拾交叠的手臂上,又漫不经心地移开,他使劲摇了摇脑袋,往旁边走去,脚步有些虚浮,被石头绊了一下,差点就要摔倒。 谢拾匆忙冲过来扶住他,张萌萌也不在意,喝了几口酒,又和旁边的人说说笑笑起来。 —— 谢拾扶着沈旬找了个安静的阁楼顶坐下来,沈旬不知道喝了多少,看起来醉得不轻,一直将头埋在胳膊里睡觉。 谢拾从小能吃能喝,酒力也比沈旬好上许多,他侧过头看着沈旬红彤彤的耳朵,觉得有些好笑。 如果自己戳一下会怎样? 谢拾偷偷在心里想,沈旬肯定会头也不抬,冷冷道:“滚开,在我数到一之前。” 然后他会无辜地说:“滚不动,不如你示范一下。” 沈旬一定会恶狠狠地瞪大眼睛,又无可奈何又气恼地道:“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?” …… 谢拾不是沈旬肚子里的蛔虫,但是他太了解沈旬了,他想着想着,觉得很好笑,脸有些绷不住,又觉得自己很奇怪,干嘛要脑补这么多? 谢拾不由得真伸出手指,在沈旬耳垂上戳了一下。 沈旬觉得有些痒,慵懒地半眯着眼睛,侧过头看谢拾,头依旧枕在臂弯里。 咦,怎么不生气?谢拾心里奇怪地想。 “聊了什么?”沈旬突然问。 “啊?”谢拾不明所以。 沈旬在自己太阳穴上揉了揉,道:“哦,那你过来干嘛?跟着你女神过来?”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,他声音难得的平和。 谢拾一头雾水,试图跟上他的思路,但怎么也理解不了他前一句话和这一句话有什么关联,于是小心翼翼地想了想自己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 他嘀咕道:“张萌萌?她不是我女神。” 这句话莫名地取悦了沈旬,沈旬心情好了一秒,定定地盯住谢拾几秒,忽然又皱起眉,道:“你头发?好看……” 过了会儿,他又问:“你是谁?谢拾?” 谢拾哭笑不得,摸了摸自己的脑袋,总不至于换个颜色换个发型你就不认识我了吧。 沈旬突然扬起手,谢拾一头雾水地看着他。 沈旬伸手过来,两指夹住谢拾的脸,蹙起眉,用不容置疑地语气道:“滚,你不是谢拾。” 谢拾:“……” 谢拾脸有点痛,他把头凑过去几寸,奇怪地问:“为什么?” 沈旬模模糊糊地说:“你脸好像比他大。” 大脸谢拾:“…………” 沈旬又安静下来,将下巴搁在双臂上,垂头看着楼下一群人的狂欢。 “他们真热闹。”谢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道:“你要下去喝点醒酒汤么?还是我拿过来?” 沈旬面无表情,不答。 谢拾凑到他脖子边闻了闻,皱眉问:“你喝了多少?全是酒气。” 沈旬却突然开口了,他说:“我在医院的时候,他们告诉我,我爸妈不在了……我问他们什么叫做不在了,没有一个人回答我。” 谢拾怔住,下意识地想捂住沈旬的耳朵,叫他别听,但下一秒他才回过神来,这些话是从沈旬口中说出的。 谢拾的心狠狠颤了颤。 沈旬的眼睛黑漆漆的,看不见底,他继续安静地说:“很多亲戚和世伯来看望我,但没几个真心的,他们有笑的,有哭的,有笑容底下藏着刀子的……我分辨不清,觉得很可怕。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喝了药睡着了的,经常做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