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宗冕端着茶杯,回头看桌上还有粥饭:“还没吃么?快来,别凉了。” 两人在桌边坐了,西闲因他在身旁,总觉着不自在,本没什么胃口,可为了腹中孩儿,少不得慢慢地吃了半碗。 赵宗冕捧着茶,时不时喝一口,又多嘴饶舌地说:“你这个吃法不成,吃的少,身子虚,孩子不好养,我在山里练兵的时候看那些有身孕的农妇,还背筐下地呢,一个个膀大腰圆甚是健壮,饿的时候捧着菜饼,一次就能吃两三个,那样生下来的娃,不几天就能满地跑了。” 镇北王只管信口胡说,西闲听了这几句,越发吃不下去了,只硬着头皮答应“是”。 “再吃些。”赵宗冕催促宫女给她再盛,众侍女在旁边不动,面有难色。赵宗冕道:“干什么都愣着?粥呢?” 西闲忙道:“王爷,我吃一碗就饱了,多了吃不下。” 赵宗冕皱眉看了她一会儿,忽然回过味来:“不会只有一碗吧?” 杞子在旁说道:“回王爷,因娘娘一次只能吃一碗,所以每次做都是有数的。” 赵宗冕的脸色突然就黑了,冷哼了声,却没有说什么。 可随着他一沉默,室内的气氛突然间就冷了下来。 西闲亦察觉他的不悦,便示意杞子等退下。她把碗往内推了推,伸手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上。 柔软的手掌带着令人贪恋的温度压了过来。 赵宗冕意外之际,转头看向西闲。 西闲迎着他的目光,温声道:“王爷,我这里真的没有欠缺什么东西。其实这样已经是很好了,多一分则太过。又或者……王爷嫌我不如农妇一样健壮吗?” 猝不及防,赵宗冕嗤地笑了出声。 西闲道:“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好,可我也不会亏了自己,就算不为我自己个着想,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。所以……王爷请放心就是了。” 赵宗冕心头一动,对上她清澈的目光,心中窜起的火焰缓缓减退,却仍哼道:“这样拘里拘束,难道我养不起你吗。” 西闲笑笑:“我以为王爷是不拘小节的人,怎么也在意这些琐碎小事吗?” 赵宗冕白了她一眼,直到此刻,他的脸色才有由阴转晴的迹象:“你倒是敢调侃起你家王爷来了?好大的胆子。” 西闲见他露出笑意,才不言语了。 赵宗冕却又凑近了她:“可是对我来说,跟小闲有关的,都不是琐碎小事。” 西闲原本心绪平静,听了这句,心陡然一跳。 幸而赵宗冕又问道:“对了,先前我听潜儿说你先前动了胎气,现在可好了吗?” 西闲道:“请您放心,都已经好了。” “那就好,”赵宗冕伸了伸双臂,叹道:“总算把北研的贼平了,我也终于能安心过个年……这几天闲着,看我教你两招五禽戏。” 这次轮到西闲皱眉了,原先镇北王虽说过这话,但因他公务繁忙,不得闲暇,西闲反乐得清闲自在,还以为他已经忘了,没想到居然还牢牢记得。 如果让她舞文弄墨,那不在话下,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去练拳,先觉着一阵眩晕。 只是赵宗冕一片火热,倒是不好在这时候泼冷水,何况现在他虽然这么说,但正值年下,王府的事儿也不少,兴许很快又不得空了呢,且就算他当真,自己也可以借口说身子不适,他总是不会强逼的,又何必在这时候扫他的兴。 西闲自己暗暗吃了定心丸,就听赵宗冕道:“对了,还有一件事,陆康已经约了年初三去他家里饮宴,我想你自打来了雁北,就一直都呆在王府里,只怕要闷坏了,初三就随着一块儿到陆府去瞧瞧吧,他们一家子本是南边的人,家里的陈设布置也跟北边不同,你是不是没去过南方?” 西闲摇头:“父亲虽然是南人,但我自打出生一直都是在京内,不曾离开过京畿地方。” 赵宗冕道:“也怪不得从京内到雁北,这路上病的那样厉害,你的祖籍既然是南边的,只怕跟陆家的人会很投缘。” 赵宗冕说完,起身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最后又盯着那玉美人瞧,看了会儿,突然没头没脑地说:“这美人却很好,虽看着一本正经的,但若我要亲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