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恒皱了皱眉:“怎么?” “我去鸣玉宫的时候,正皇上去探望德妃,若我想轻举妄动,那会儿就不会错过机会。” 顾恒不语。 陆尔思却又说道:“你知道我方才在甘露宫里看着你,我心里在想什么?” 顾恒道:“恨我?或者……” “不!我只是想让你回头,”陆尔思缓缓止步,她转身看向顾恒,“别再玩火了。方才娘娘给所说的那些话,你总该也听出来了,终不成让她直接开口让你自重吗?” 陆尔思的声音很低,但字字清晰,也字字如刀。 顾恒的眼神冷极。 西闲在甘露宫里,当着陆尔思的面夸他有心,赞他对赵宗冕的忠心跟兄弟之情。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,顾恒对西闲生有那种心思的话,却对不住这份赞溢了,且又情何以堪。 顾恒知道,陆尔思说的很对。 他也明知西闲的用意。 在太上皇驾崩的那日,他听说西闲独自去了养心殿,当着苏霁卿的面,声明自己不会前去。 但事实上,在跟苏霁卿分别后,他终于忍不住,仍是去了养心殿。 虽然心底痛恨自己竟如此出尔反尔,可是当真的赶到……顾恒却又庆幸自己的出尔反尔。 太上皇所说的那些话,他听了大半。 最后西闲以言语激发太上皇的病发,起初他还没看出来,直到太上皇病发倒地,呼人来救,西闲的动作…… 顾恒心中的震惊,无法言语。 就如同那一次在太极宫里,听太上皇揭露了御史弹劾是西闲主意时候的心情。 他代替西闲做了她没有完成的一切,事实上他也知道这种事不适合她去做。 那双手只适合给人攥在掌心,好好地呵护。 虽然顾恒知道,西闲如此铤而走险的原因,也许多半是为了赵宗冕,以及她自己。 但是,至少也有一半的原因,是因为他吧。 “我说了,不要自作聪明。”最后,顾恒回答陆尔思。 说完后,他转身便要离开。 陆尔思追了两步:“你明知我说的是对的!你明明并非蠢人,为什么不能清醒?” 顾恒微微止步,却并没有回头,仍是大步往前去了。 身后陆尔思望着他的背影,难以遏制地叫道:“顾恒!” 顾恒置若罔闻。 陆尔思很想看见顾恒回头,但却只能望着那道高挑轩秀的身影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。 *** 且说顾恒往回而行,路过御书房,却听见争执之声。 凝神细听,却是泰儿不知对谁说道:“你也太笨了,这都背不下来?幸而侍读是宽厚的,要是先前老太师在,把你的手心都打烂了。” 另个声音低低道:“这个如此难背,一时怎能背诵下来?” 泰儿道:“我怎么就背下来了?” “因为太子天生聪慧,跟我们不一样。” 顾恒听出是泰儿在跟进宫伴读的林翼对话,正要走开。只听泰儿又道:“少拿这个当借口,是你心不在焉,你小心了,当我的伴读,要伶俐些,不然我告诉母妃,不要你了。” 林翼吓得哭了出来:“我再不敢了,太子殿下饶恕,我一定好好用心就是了。” 泰儿才说道:“那快点背,再敢偷懒,看我怎么罚你。” 回到勤政殿,赵宗冕也正从鸣玉宫回来了,见他迟到便问:“先前去哪里了?” 顾恒道:“关于紫宸殿修缮的事回禀了娘娘,正贱内在甘露宫,又送了她回去。” 赵宗冕闻言笑道:“在家里腻歪不够,跑到宫里了还要送?啧啧,没想到冰山也有动凡心的时候啊。” 顾恒定了定神:“皇上去过鸣玉宫了?” “嗯……德妃的样子,很不好啊。”赵宗冕叹了口气。 “先前因为耽误了最佳救治的时候,那些残毒慢性发作,必然伤及娘娘的心脉……实话说到如今这样,也是意料之中的。” 赵宗冕眉头紧锁:“德妃还是个忠心的,且又能干,有她做皇后的左膀右臂令人安心,没想到……偏是这样。” 顾恒说道:“这也算是天意罢了。” 赵宗冕听到“天意”,一笑:“什么天意。都是那老东西搞出来的,如果朕狠心一切早点斩草除根,就什么事都没有了。” 顾恒知道他指的是太上皇,便道:“横竖已经作古了,又何必再提。” 赵宗冕道:“说来也有些怪,这老东西最后是怎么了,丧心病狂的要跟小闲同归于尽?亏他怎么想的。” “应该也是走投无路,所以才想孤注一掷吧。”顾恒道。 赵宗冕说道:“对了,你向来机警,为什么那天却偏偏不在?” “是微臣大意了,原先在跟苏侍读说话,且娘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