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看清盒子里的东西,两人各自骇然。 这看似普通的小木盒子里,放着半截很小很细嫩的手指。 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的手指,像是尾指。 顾恒从来都冷静非常的人,望见此物,却好像此身都化作虚无了。 更恨不得立刻死在原地。 苏霁卿屏住呼吸,凑近看了眼,尾指细嫩,又有血渍淋漓。 触目惊心,苏霁卿也觉着天旋地转,竟不敢再细看。 阿照仰头看着两位,哽咽着小声问道:“这、这可是太、太子的……” “不是!”苏霁卿下意识地否认,“绝对不是!” 阿照拭泪道:“现在、该如何是好?” 顾恒的嘴角有一线微红溢出,是他强咬牙关,他垂眸对苏霁卿道:“侍读把此物……拿去给皇上过目吧。” 苏霁卿低头:“好。” 顾恒深深呼吸,一言不发转身走了。 苏霁卿拿着那盒子,轻飘飘的木匣子,此刻在手中,重若千钧。 *** 西闲踉踉跄跄不知走了多久,身心俱冷。 今夜月光极好,她慢慢抬头看着头顶月影,恍惚中,仿佛又看见泰儿可爱的小脸。 突然西闲觉着这一切可能是自己的梦,也许自己是在甘露宫的梦引香中做了个可怕的梦,泰儿此刻正还好端端地在他的寝殿睡着。 一念至此,西闲忙又往甘露宫的偏殿去。 自从紫宸殿被毁,在西闲的恳求下,赵宗冕许了让泰儿又在甘露宫的偏殿住着,孩子们都在,这曾是西闲最大满足之事。 她匆匆忙忙进门,往偏殿而去,殿内有灯火通明,但是……素来泰儿安歇的榻上却空无一人。 帐幔好端端地束在金钩上。 西闲在床边坐了,看着旁边的小枕头,猛地抬手将枕头抱入怀中。 她想大哭,却仿佛没有力气哭泣,泪却不费吹灰之力地纷纷掉落,打在枕头之上。 不知过了多久,身边有轻微的脚步声。 又过片刻,耳畔有人道:“娘娘。” 心神恍惚中,西闲竟一时无法分清来者是谁,总之不会是赵宗冕。 “太子之事,是我护佑不力所致,其实跟皇上……”是顾恒,他跪在地上,“娘娘如果要怪,都是顾恒之罪。” 西闲一声不答,仿佛没有听见。 “请娘娘放心,现在、都在侦查此事,想必很快就会有、有消息。” 西闲道:“你看过、那个东西了吗?” 她的声音幽轻,极低。下意识地避讳。 顾恒口中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:“看……过了。” “那个……不会是泰儿吧?”西闲问。 顾恒沉默了会儿:“不,绝不是太子。”他违心地回答,“一定是有人想故意恐吓娘娘,想让娘娘心神大乱的。” 西闲睁大双眼,却仍是无法看清眼前景物:“我看见那东西的时候,也以为是有人故意恐吓,所以想向皇上禀告……可是、可是泰儿……泰儿那么小,顾大人,为什么是他呢?” 顾恒俯身磕头:“顾恒死罪!” 西闲道:“跟你没有关系,就算防备了这次,必然还有下次,从他出生到现在,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头,我都数不清了。”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