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顺着丝穗向上,余慈的视线不自觉随着自然收窄的弧度偏移,看到了一条素色缎带,轻束在腰身上,外面更有一层雾似的轻纱披下来,其上用巧妙技法织出雅致而细腻的花纹,一时却看不细致。 余慈不好盯着不放,更上的情景便浮光掠影,直至对上那双清如平湖之水的眸子。 他前面的心情说实话是有些微妙的,但才与明眸相对,一切莫名的心思便都消散干净,因为他看到了,这清澈明眸中,偶尔荡漾的水波,都像是宝剑上流动的寒光剑气,看似璀璨动人,却含蕴着令人心悸的力量。 这女修刚刚说“小徒”,那么,她是叶途的师傅? 余慈发现相处这段时间,除了那个貌似很是天才的“阿池”,叶途再没有对他说起过任何有关他师门的信息,便是这位女师傅,他也是第一次知晓。 他不怀疑来人言语的真实性,事实上,以女修刚刚展现出的实力,若真想对他二人不利,一剑挥过来便是,不用费任何心思。 余慈站起转身,高度一下子便超过了来人,但他略微低头,举手至额,躬身作了一揖,以表示对来人的感谢:“救命之恩,容图后报。散人余慈,敢问道友高姓大名!” 称呼“道友”其实是有些唐突了,不过女修并不在意,只应道:“东海叶缤。” 以余慈贫乏的修行知识,当然不可能知道眼前这位女修,在修行界有着怎样的名头,他只是将这名字在心中念了两遍,正想着后面该如何说法,女修却先一步致谢:“小徒任性,瞒过长辈离家远游,遭此劫难。我虽循迹追来,还是晚了一步,若非道友舍命维护,后果不堪设想。叶缤在此谢过!” 对面女修的语气是不变的温和,没有因为地位的差异而疏离,也没有因为修为的差距而冷漠,不提自己对余慈的救命之恩,反而感谢余慈对叶途的照顾。看起来,她是位很亲切的人物。 但余慈觉得,这样的态度便如女修净澈的双眸,绝不是表面显示的这样温润柔和。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了。 余慈知道,要从女修身上获得像她徒儿一样、或者类似的观感,是很荒唐的一件事,也就不怎么在意,且更换了交流的态度,用对付陌生人的方式道:“惭愧,敝人能力不足……” “道友客气了,能以通神修为斩下罗刹鬼王侍宠的‘牵心角’,岂能以能力不足论之?” “罗刹鬼王?牵心角?” 余慈先是疑惑,随又见到狼藉的地面上,躺着一枚断裂的角,长仅五分,色泽淡蓝,看起来是鬼兽额头上三只角中的“半个”。原来那燃尽九阳符剑的一击,竟造成这样的后果,怪不得大家伙愤怒如狂,可是,罗刹鬼王又是什么? 叶缤没有解释,她走到昏迷的叶途身前,蹲身探视。 余慈忙让开位置,但居高临下,他也看到了女修腻白的脖颈和背肌,玉色的肌肤透过轻薄的细纱,映出眩目的光。这是令人沉迷的美景,但余慈很快移开视线,不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得罪眼前佳人。 但也不得不说,自出生以来,他可是从没有见过像叶缤一般的美人呢。便是当年拥有惊人美貌的赤阴女仙,也因为狠毒嗜杀,减损了许多魅力。 叶缤很快就检视完毕,轻声说:“并无大碍,可这天裂谷并非久留之地,我今日下来,说不得还要引得许多人不满……且出去吧。” 余慈未及回应,便觉得身上微冷,继而轻举若无物,眼前景物由清晰而模糊,还有轻微晕眩,等一切感觉消失,又有暖洋洋的光芒照射在身上,抬头看天,入目的正是久违的太阳。 只是一闪的功夫,他已经到了天裂谷上,一举跨越二十里、三千丈的漫长距离。这时呼哨的气爆声才响起来,以致云海兴波,潮起潮落,对此惊人的神通,他甚至来不及惊讶,便又被新的景致所吸引。 在他眼前,女修服裙披纱,亭亭玉立,背对如涛雾海,鹅黄襦裙映着直射的太阳,遍体晕彩、玉颊生光,几若天人。这一幕,余慈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。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