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证严一个激零,当即触动了内外伤口,险些咳血。 那低辈弟子转过身子,按住了他的胸口,只一震,内脏盘结的阴毒火力便给打散,归入他四肢百骸,随后又化为丝缕生机反哺回来,滋润受损的脏器。 证严睁眼去看,那低辈弟子五官七窍都冒出血来,偏偏脸上平静无波,只有眼眶中,一圈妖异的紫芒泛开,圈住昏黄的瞳孔。 “师……师傅!”证严的嗓音分明在发抖,可是他的唇角却神经质地拧成一个弧度,看起来像讥讽,又像在自嘲。 “经了这一回,这声师傅还能叫出来,不错。” 低辈弟子站在那里,居高临下打量他,末了道:“谁救你回来?” 证严嘴角抽动,摆出一个愕然的模样:“不是师傅救了弟子?” 低辈弟子眼睛眯成一条缝,冰冷的紫芒能穿透人心:“你倒还能油嘴滑舌?” 证严神情依旧愕然,更显无辜:“我当时昏过去了,刚刚醒来。只以为师傅一时情急,甩了我这包袱,后面又大发慈悲,或见我还能看家护院,对人叫那么两声,有点儿用处,这才……” 说话半截,他蓦地面目紫胀,仿佛被人重重扼住了喉咙,细长的舌头探出,似乎想勾点儿新鲜空气进去,却完全无能为力。 但即使是这样,他的眼睛依然是弯着的,分明在笑,得意又疯狂。 低辈弟子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恼火,只是略微点头:“我知道你想刺激我把你杀掉,也知道你比谁都想活着……你这分身,我既然弃了,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,正好我有一件要紧事,需要一件工具,你便先做了吧!” 说罢,他衣袖轻拂,证严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,便昏迷过去。 “你想让他做什么?” 只有两个人的营帐中,却传来第三个人的话音,那声音正是“月魔”的。 “你我身份有暴露的危险,当然需要扰人耳目……你说,是谁救了他?” “月魔”嘿嘿发笑:“我怎么知道?不过,咱们甩下他一个不到时辰,他就能翻上谷来,在此时的天裂谷,这速度可不寻常!” “不错,救他之人修为必然精湛。” “月魔”见他赞同,又道:“若他不是另有目的,这救人性命,不留名号的做法,也像是那些正人君子所为,偏偏还在天裂谷下,鬼兽巢穴附近……咝,不就是这家伙灭了你那分身吧!” “也许!”低辈弟子也在沉吟,随口道了一声。 “这里的水越来越混了。” “月魔”感叹一声后,声息消寂。两人却不知道自家猜测已偏移了十万八千里,尤自开动脑筋,苦思冥想。而正主儿,因为着急赶路,此时早在千里之外。 ※※※ 初冬又来雪,余慈风尘仆仆,重归止心观。 上次离山时,秋风凉爽,满山红叶如火,如今再看到山门,红叶落尽,却是雪满山林。 说也奇怪,当他看到止心观的山门,心里竟然一派安然。原来在心中蓄积的种种关于天裂谷严重事态,似乎突然就不算什么了,感觉非常之奇妙。 也许,这是对离尘宗的信心?可这信心又从何而来? 巧合的是,清晨在山门前洒扫的,还是那个当初向他行礼,迷惑住了金焕一行的小道士,不过这时候,余慈便不需故作姿态,那小道士一眼便把他认出来,先是惊讶,后又稽手行礼,余慈也点头回礼,多问了一句:“观主可在么?” “在的,余师兄请进。”说着,小道士便向里面传讯。 余慈走进观门没多远,便见到宝光匆匆走过来,见了他便是大喜:“果然是你,我还以清风刚刚逗我来着,回来这么快,难道是诸事顺利,寻到了足够的鱼龙草……咦,你背上是什么?” 宝光指的是盛着鱼龙的包裹,余慈微笑不答,只道:“观主此时可方便么?” “还在做早课,要等上半个时辰。” “那好,我们便先去同德堂。” 余慈的心境确实平缓下来了,他甚至有闲去计算一下对他已没有意义的善功。 “难道还真是满载而归!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