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妙,略一沉默,妙相轻声开口:“多谢!” 余慈正要回应,忽又一怔:“你的嗓子……” 妙相嗓音是惯性的低沉,然而声线便如拔动了琴弦,余音袅袅,清雅出尘,再不复余慈已然习惯的沙哑。 “我修炼一门步虚术,重塑法体,先前旧创,已尽数痊愈,还要多亏了卢道友宝玉之助。” 说着,妙相站起身来,虽仍捧着铜钵,却还是郑重施礼。 余慈没有故作客气之类,他为此舍了还真紫烟暖玉,自然当得起妙相的感谢。说实话,如此宝物凭空化掉,就算他再怎么不看重外物,痛惜之心也是少不了的,此乃人之常情,只是强弱而已。 稍做沉默,余慈才道:“法师怎么知道我有此玉?” “在东方时,我见过此玉数次。卢道友是把常把此玉配在胸前吧,如此宝物,平日不显,但在鬼池中,必然有所反应……之前黄泉秘府中,我又见得道友紫府透光,七窍霞闪,当是口含灵玉之故。” 余慈还真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,不过想想万象宗与飞魂城的关系,确实说得过去。 礼多人不怪,妙相又是感谢:“非是此玉,想来此时我当是生不如死,道友舍宝救我,于我有救命大德,先前改建鬼池之恩,尚未报答,如今又有此事,妙相不才,日后道友若有所用,必不敢辞。” 这时候余慈就要客气一些了:“也是法师修炼的法门了得……” 他话中有些试探之意,不想妙相竟是出奇地坦然:“我修炼的这门《未来星宿劫经》,确实有几分玄奥,只是我准备不足,又受天魔扰动,强催境界,埋下了好大隐患,若非是借玉中紫烟,最终得以塑成天人之体,日后必然有的是苦处。” “天人之体?” “是,所谓‘天人’,出于佛典,亦即‘天众’,我所修炼塑成的,又近于外道,乃是香阴之身,‘飞天’之相……” 她后面说的信息,余慈都没听太清,因为在一开始,他就被里面透出的信息惊住了:“天众?六道之天?” “不错,正是六道之天。” 见鬼了…… 余慈心中狂跳,《未来星宿劫经》、灵犀散人、地狱道、大黑天佛母菩萨、十方慈光佛……脑中几条本自独立的信息,便像是珠串一般,一一串联起来。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。 灵犀散人修炼《未来星宿劫经》,成了蜂妖;妙相修炼《未来星宿劫经》,成了飞天。一为畜牲道,二为天道——虽然中间还有许多环节缺失,但此时余慈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,那大黑天佛母菩萨,正是十方慈光佛所言,手握天、人、阿修罗、畜牲四道的魔灵。只是已经从那个隐秘之地出来,还做起了什么佛母菩萨…… 咦?这里味道不对啊! 余慈莫名觉得有些不谐之处,再上下打量妙相,见她体外烟气自流,化为华丽衣裳,香华滋生,飘飘然自有神异,心中对那大黑天佛母菩萨不免更是戒慎。 “妙相法师此后当如何行止?” 妙相微涩一笑,让余慈看仍粘在她手中的铜钵:“我虽然修成天人之体,但无相天魔已入心窍,深植在心神之中,除非是顿悟长生,动摇天魔虚空,渡过内外魔劫,否则这铜钵都解不下来,我将南下,寻一位大神通之士解救,即日便当成行……不知卢道友可有什么吩咐?” “不敢。” 余慈对妙相知恩图报的心思很是佩服,又看那铜钵,有飞天之姿的纹路,面目竟依稀与妙相仿佛,极是妖异。这铜钵想来绝非凡品,现在想想,肯定就是那东华宫的女修所为。余慈很好奇那人的身份,便问道:“不知是哪个人物,用出这般恶毒手段?” 妙相略一沉吟,说出一个名号:“东华宫,昭阳女仙。” 此时,她终于显露出一些情绪。余慈便觉得周围香气倏然一变,说不出那滋味,却不知怎的就觉得一片幽暗,如同进了一处花海,花朵却是在冥河中盛开,带着刺入肌骨的寒意。显然,妙相对此人是恨到了骨子里。 唔,昭阳女仙,这个名号好生耳熟。昭阳女仙、东华宫、东华真君陆沉……余慈啪地一击掌,原来是她! 对了,这个女人他听说过,似乎是叫陆素华来着,是修行界风头甚劲的新锐,据说与半山岛的叶缤女仙齐名来着,虽是不如叶缤一派宗师的赞誉,但也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人物。 余慈更想起半月前,对方对他的神意星芒似有感应一事,不是说,东华真君陆沉的夫人,原是出身魔门吗?在修行界,这可是个相当有生命力的话题,若如此,倒都能解释得通了。 妙相不知余慈当日隐在暗处,仍是为他解释一番,又道:“昭阳此举,应是以我为饵,钓上来五岳元灵,使之为天魔所染,那时不费吹灰之力,便可收伏。” 余慈点头,从前面看,那一位确实对黄泉秘府颇有兴趣。 妙相稍一沉吟,忽地开口说了另一个信息:“有一件事,道友或许不知。那陆素华的生母黄泉夫人,上一劫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