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行者可要再加把劲儿了。”这话说出来,余慈自己都觉得古怪。 此时,鬼神剑终于是受不了,找了个茬口,中止了二人的交谈:“行了行了,大家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,在这儿唧唧歪歪的有完没完?” 还是头一次,余慈觉得这家伙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。 与此同时,他心里已经暗下决心,回头就把鬼厌手中那件法器处理掉,一时一刻也不耽搁。 接收到余慈的念头,贵宾室里的鬼厌便知道该怎么做了,他也不再“折磨”沈婉了,径直起身,道一声“走了”,便要出门。 可这时候,沈婉却突然发声:“鬼厌先生……” “怎么?” 他大概能猜到沈婉目前的纠结心态,也明白她大概的选择,不过出于某种心理,如果沈婉真的在此时示弱求助,他反而会挺失望的。 接下来,沈婉所言却是有些偏题:“奴家冒昧,贵主上可有经义典籍传下?” 鬼厌呆了一呆,幸好此时沈婉低着头,没有看到。 沈婉的问题,含义本是正常,甚至还有些试探性投身的成分。可对鬼厌及其背后的余慈来讲,却如当头棒喝一般。 沈婉提的是经义,而余慈想的是对自己神主名讳生出的困惑,继而是以前一直忽略的大问题。 建业立教,神主之故技,天上地下任何一位神主,包括佛祖、道尊,都绕不过这一关,这里面,教义的传播,又是很重要的一条。 但凡哪一位神主,在传播教义方面,都不会惜力,便是不靠谱如罗刹鬼王,在绝壁城都有玄阴教,收拢信众,至于罗刹教根本重地的东海上,更不用说。 在余慈那边久远的记忆里,紫雷、赤阴这两位如今看来荒谬可笑的“双仙”,还编订教义经文,让陈国民众日夜颂念,以收其心。 传播教义,绝少不得经义典籍。 暂时来讲,余慈还不明白其中的根本深义,不过世间行事,总是从模仿中起步,既然他要在神主的路途上走下去,一些事情,就不能自以为是地跳过去。 可就目前来说,他这里确确实实是缺乏相关的东西。 从眼前最现实的局面来讲,没有相关的经义典籍,就使得一个可能的信众失去了进一步了解“他”的机会,也就断绝了更进一步的可能。 当然,他完全可种一颗魔种进去,可那样的话,他永远都是魔主,而非神主。 也是从这一刻起,他彻底明白了魔主和神主的差异所在。 扭头再看沈婉,他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:“主上根本经义,概不轻传。” 沈婉垂下头去,听到这回应,连她自己也不知,是失望还是放松,但情绪莫名地愈发低落。 至此鬼厌话锋又是一转:“但有真文灵符一枚,专赠有缘之人,沈掌柜既然动问,给你一枚又何妨?” 说着,他伸出手来,沈婉很快醒悟,迟疑一下,也递出手,让鬼厌在她玉白的掌心,虚画了一道颇为复杂的符箓。 指过无痕,不过还丹修士都有过目不忘之能,回头仔细回忆,总不会有所遗漏。 鬼厌一符书罢,袍袖一摆,径直出门,转眼不见。 沈婉看他背影消失,回到贵宾室内,关上门,待静寂淹没一切,她也终于坚持不住,就坐在鬼厌之前的位子上,再也没有一丝力气。 八景宫、论剑轩的到来、砸场,对她来说,并不可怕。她自认为应对得不卑不亢,绝没有弱了随心阁的气势,也将事态维持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。 可是,有一个坎儿,恐怕她无论如何都跨不过去了。 玄冥真水主人竟然是鬼厌!那个臭名昭著,至今仍被论剑轩通缉的大魔头! 不要看两大门阀对鬼厌的态度如何微妙,对一直盯着她,找她把柄的那些人来说,只要有“鬼厌”这个名头,他们就可以通过太老阁,名正言顺地将她从现在的位置一脚踢下去。 几十年辛苦,眼看就要毁于一旦。 所以她不顾一切地向鬼厌示好,也终于得到了那人的回应。 无意识摊开手掌,上面似乎还留有鬼厌冰冷的指尖触感。 对鬼厌所说的“真文灵符”,她倒是深信不疑,大若佛宗玄门,也常有特殊文字、符箓之秘传,百十道条纹的勾勒,便能点化出深妙之意。这位至今不知其名讳的“大人”,能收服鬼厌这等魔头,想也是神通广大,将其经义化入符箓之中,并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