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儿也亡命江湖,寄人篱下,最后的结局,是了结在我手上……后面的推手是谁? “由此再看,天地大劫横来,北地魔劫肆虐,始作俑者是谁? “当然,我也帮你女儿记着呢——好一个天魔裂魂化身,这个,总不会找不到线头吧?” 余慈背在身后的手屈张两下,他真遗憾寄魂血玉不在,否则必会狠掷在这毒妇脸上。 当然,这也不是他头一回转类似的念头了。 黄泉夫人非常“值得”他这么做。 甚至犹有过之。 “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,不过没关系。我曾请教过人,问起碰上你之后,该怎么对付。 “虽然没有特别靠谱的答案,但那些看起来不错的,我给你准备了不少。 “放心,绝不是什么情调!” 余慈唇齿间,吐出的是一颗颗的冰碴,在直面黄泉夫人片刻之后,他自以为还算不错的理智、忍耐力还有相应的利益驱动,一个个冰消瓦解。 正如幻荣夫人所言: 不要指望永远以“理性”和黄泉夫人对话。 挑起对方情绪,永远都是她与人交流的目标之一。 某种意义上,这一项之于黄泉夫人,甚至比对话所指向的“道理”或“利益”更为重要。 她在这方面的技巧是如此娴熟,以至于往往你自以为的“理性”,只不过是她所挑起的某种更激烈情绪的反动而已。 极少有人能在这种状态下,维持住最初的目标,不改易、不偏斜。 为此,幻荣夫人也教给他一个技巧: 在发现“情绪”压过“理性”的时候,如果还占着些优势,就去任性而为吧。 绝对的、碾压式的力量,对黄泉夫人多少也是个威胁,能够很大幅度地冲击其布局、谋划。 至少,对早年的黄泉夫人是如此。 故而此刻,余慈忍无可忍,也就无需再忍! 他盯着池中的女修: “可惜,你来早了些。我本体尚未回返,一时还见不到几样给你准备好的手段。” 这甚至都不再是威胁,而是行刑前的宣告了。 偏偏黄泉夫人神情不变,只敛眉垂眸,沉静应道:“天君义愤之情、任侠之气,妾身倒也理解。其实,自天君几日来遍布流言,逼迫海商会与这边切割,妾身便知有此一劫。” 余慈嘿然冷笑:“你什么都知道,怎么不去猜猜,我给你准备了什么?” “何需多想?纤弱之身,不足以在此界立足,遭遇什么,都在情理之中;唯妾身之智,变天击地,鼓动风云,思接千载,洞彻幽冥……天君不可不知。” 能这样吹嘘自家智慧的,当真世上罕见;而让人欲嘲笑都不可能的,恐怕还就此一家。 余慈一时也是哑然。 黄泉夫人悠然道:“天君本体回返,似乎还要一段时间,妾身就是想在这之前,在天君处,给自己挣下一份立身之基,消弭劫数。而这也正是今日到此的目的所在。” 说着,她盈盈起身,就在泉池中行礼: “恳请天君收留。” “能让夫人跪舔……唔,这是绝善魔君的形容,我觉得恰如其分。我该觉得荣幸吗?” 当余慈将那个词儿吐出口的时候,心里真的很爽利,但看到黄泉夫人从容恬淡的神态,又有森森寒气,自肺腑间生出。 不管之前做了如何周全的准备,真正面对之时,也不免心头惕厉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