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艾词领了大夫匆匆前来,一进屋便询问着:“怎么回事?好好的老夫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?” 一屋子的丫头都吓得低了头,喏喏不敢言语,只紫苑回禀着:“晚上奴婢还伺候了老夫人用膳,老夫人说天天躺着不得劲儿,想起身走走,奴婢本是不许,却拗不过老夫人,只得扶着老夫人到院中坐坐,深秋,院中突然起了大风,奴婢转身去给老夫人拿一件外衣,哪知道回来就瞧着老夫人昏倒在院中,怎么都唤不醒……” 趁着大夫给老夫人把脉之际,秦艾词蹙眉斥责了紫苑:“你也是在府中伺候了多年的大丫头,怎么这般没有分寸!老夫人无事便罢,若有个好歹,你也得不了好!” 紫苑头更低了几分,她自然知道事态严重,只说着:“奴婢该死。” 秦艾词没心情听紫苑说这些,很是紧张地问着大夫:“夫人可还要紧?” 老大夫叹了口气,说着:“老夫人这身子也不是一两天了,如今老夫人年岁大了,一身毛病都出来了,平日里尤其要注意着点,我先开着方子,且看老夫人能不能醒来。” “是一定得醒来,否则大夫你也别回去医馆了。”秦艾词冷着脸,坚定说着,有些吓人,大夫只得缩了头,专心写好方子。 秦艾词又转身交代了青和去把纪太医叫来,纪太医前阵子已经辞了太医令,如今也就陛下和长公主能唤得动他,若纪太医都无法,便真是回天乏术了。 一个晚上守在后院,几次丫头们劝着休息,秦艾词都不太放心,之后是纪太医前来,保证让老夫人明儿醒过来,加上自己晕眩得不行,才堪堪睡了会儿。 第二日府上终是都长舒口气,老夫人一大早果真醒来了,秦艾词交代了丫头好生伺候,又有纪太医看着,才放心回了兰苑,毕竟还有些重要事情要做。 将军府虽是经过一番折腾,大家都筋疲力尽。府外却热闹得很,雍州大胜的消息一个早晨时间,已传得漫天漫地,这一年来,大梁战事不少,可都不若这次来得大快人心,毕竟鲜卑上百年间不断侵略大梁边境,大梁百姓对其深恶痛绝,如今杜朝阳将鲜卑铁骑赶回齐浪山外,大将军的威望再一次在百姓心中宛如神邸,高不可攀。 渐渐,消息也传进了将军府,老夫人因为刚刚醒来,还有些精神不济,紫苑想借着这事给老夫人冲个喜,也高兴高兴。果真,听了儿子即将凯旋归朝的消息,老夫人很快就精神抖擞了起来,嘱咐紫苑准备了一桌子好菜庆贺,然而叫下人去兰苑请秦艾词过来后院一同欢喜时,却寻不见夫人踪影。 兰苑下人回话说夫人因为大将军胜仗,去了法华寺还愿,这倒也在情理之中,虽然老夫人身体不适,这时候秦艾词不该出府,可毕竟昨夜悉心伺候了老夫人许久,老夫人知道了也是感激,加上老夫人信佛,自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介怀。 然而将军府确实有一辆马车去了法华寺,可马车内端坐的却是青和丫头,,中途,秦艾词换了一身装束,悄悄去了何意所在的新兵营,直到傍晚才是回府。 夜里秦艾词有去看望老夫人,正巧碰见老夫人熟睡,站在床头,秦艾词凝神注视了老夫人许久,才是走开几步询问着紫苑:“老夫人今日可都还好?” “听闻将军得胜将要回朝,老夫人心情好了许多,纪太医的方子,奴婢也有嘱咐丫头按要求熬煮,老夫人喝了也有些效果。” 秦艾词点点头,又道:“汤药不能断了,每日两次,一定伺候老夫人喝下,一旦老夫人又有情况,直接派人去纪府找纪太医,不能耽搁。”说完,又冷眼看着紫苑,道:“念你照顾老夫人多年,知冷知热的,也便不罚你了,但像昨夜这般情况再不可犯。” 秦艾词一口气交代了许多,倒是让紫苑诧异,夫人这般的语气,仿佛是要将老夫人全权托付给她们一般,可,有夫人在府里,这些事情着人去请示夫人,或是夫人命人每日多关照一下,便够了。 次日,紫苑才终于明白昨儿夜里夫人为何再三嘱咐许多,原来是打定主意离府。一大早,便有宫里的公公大张旗鼓地来将军府接了长公主进宫,说是陛下想念长公主,要接了公主入宫陪着陛下住些时日。 长公主素来与陛下感情深厚,本来公主进宫小住倒也没什么,可偏巧这时府里还有病重的老夫人,秦艾词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进了宫,自然惹了不少下人非议,却是敢怒不敢言。 - 河西镇是进京必经之路,这里比起其他地方,尤为热闹,路上随处可见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外地人,在各色打扮下的人群中,一身宽大衣袍遮掩下的娇小身躯,倒也并不惹人注意。 谁都不曾想到,本该住在大梁宫内的长公主,竟会现身在河西镇,还是一副男装打扮,他身边只跟了陈风和另一个影卫,倒是不惹人注意。将军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