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道通到地边后,再由几根细竹管分流,分到小米地、土豆地、萝卜地里。 每块地上,再将竹管侧面钻洞,填上更细点的小竹管,一排排架在地上,小竹管侧面钻出小孔,让水灌溉得均匀。 每个分流的竹管开端都有盖子,想要用水灌溉的时候,只要移开盖子就行了,水道最开始的地方,也有这样的盖子,打开之后水就从山涧引了过来,水流平缓,要流上快三分钟才会流到地里。 这番工程可费了何田易弦不少心血,但是规划、画图、推敲、讨论,就花了几天时间。搭建倒只花了一天时间。 何田看到水流从水道的开端进入竹子,她紧紧跟着缓慢的水流走着,一直跟到地头,水流进地里的时候,她放声大叫,跟易弦拥抱在一起。 水道建好后还得慢慢地修改,才能越来越合适,这个,急不来的。 比如种胡萝卜的地,竹管引来的水流现在对于胡萝卜幼苗来说太大了,何田就还是直接把引来的水接到洒水壶里,浇灌它们。 洒水壶的壶嘴上还特别安了一个竹节做的喷头,在节面上钻了三圈细孔,浇出的水就很温柔了。 春耕忙碌了一周多,何田一直处于兴奋中,易弦提醒她,“商队就要走了吧?我们是不是得再去买点东西?” 他回来时,刚一进门,就把怀里揣的钱又都交给了何田。 何田这才想到,对啊,原先是按只有她一个人生活一年的情况去购物的。 现在易弦回来了,说是要等“山下太平些了”再走,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太平些呢?几个月?到夏末?秋末?还是来年春天?甚至一两年后? 不管怎么样,先做好今年是两个人一起过的打算。 那样的话,米面糖盐都要多买至少一倍,做衣服的棉布也要再买些,还要让易弦自己选喜欢的买,还有各种零碎小东西。 她这时才想到,等等,易弦偷了人家一条船,还有一个死贵死贵的金钟罩马达! 想到城主那些趾高气昂荷枪实弹的兵,何田有点怕。 易弦却完全不当回事,“他们只会觉着这是哪个猎人买卖完了偷了就走,再见面最少也要一年以后了,谁能想到我们会去而复返呢?” 不管心虚不心虚,该买的东西只能在集市买到。不然就得等一年。 何田只能硬着头皮再次和易弦踏上去集市的路。 这次,带着小麦。 到了河道上,她战战兢兢,问,“那船……你扔哪儿了?什么?凿穿了扔岸边了?” “对呀,估计残骸都顺流飘走了吧。” “那……马达呢?” “当然也扔了。留着干什么?我们一买柴油不就暴露了?” “好贵的呀!”何田几乎要甩开手中的桨捶胸顿足,“好贵的啊!” 易弦笑眯眯的,“就算留着,你也买不起柴油啊!” 何田摇摇头,“没有柴油,咱们难道不能用别的油脂试试吗?我奶奶有本书上讲了,大严寒刚来的时候,被说食用油了,那会儿的人急起来连伏特加都当过燃料。” 易弦又笑了,“逗你的。我藏起来了。就算真的扔了,再偷一个不就行了!” 瞧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,何田不敢置信,“你——你以前可是城市人啊,你怎么一点法律意识都没?” “你倒是山民,瞧着比我还守法呢。”易弦还是笑,“河口以北,所有人都公认是化外之地,既然是化外之地,法律?呵呵。熊和铅弹都不讲法律。” 何田辩不过易弦,叹口气,“总之,我们今天小心行事。” 易弦乐呵呵的,“好。” 何田又划了会儿船,才想来,易弦交给她那笔钱,没少,反而还多了。 这是怎么回事? “啊,我打晕了一个兵,穿了他的衣服才偷到马达的。衣服我过了河口就扔了,兜里的钱总不能一起扔了吧?” 何田呆愣一会儿,“……说的……也有道理。” 作者有话要说: 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