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担心把鳖放到鸭兔窝棚,气温过高,鳖从冬眠中醒来,万一一命呜呼岂不是很可惜。 要叫何田说,这完全是多此一举。野外的鳖不也是在白雪覆盖下冬眠么?就是温泉山谷,草地上背阴的地方也有积雪呢。 但是易弦不管养什么都有一颗慈父心,生怕他的鳖冻死,最后还抱了个大陶盆放进大米住的窝棚,把鳖又挖出来,放进陶盆里,重新盖上干草和沙子。 何田说,“放在陶盆里就行了,不怕大米踩扁了它们,还盖什么干草沙子啊。” 易弦还挺有理的,“这不是在模仿它们的野生环境么?” 何田闷笑一声,“你想的真周到。好了,先吃饭吧。吃完饭咱们还好多活儿要干呢。” 苗圃上积了雪倒好处理,两个人一起把草帘子连着雪卷起来往下一抽,雪洒掉,再重新盖上帘子就好了,但这不是常事,而且,苗圃里的作物门非常争气,下了这么大的雪,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度左右,黄豆藤、豌豆藤、豆角都还绿莹莹的,只有靠近边缘的地方叶片冻蔫了,一碰就变成一滩绿色的软泥,其他地方都还挺精神的,土豆的叶子也一样生机勃勃,还开着花,再用竹铲子挖开土,土也没冻硬,土豆的块茎也没冻坏。这样就没有不叫它们继续长大一点的道理啊。 易弦异常得意,“看吧,后悔了吧,我这主意不错吧?是不是应该多盖一块苗圃啊?这样一个冬天都有新鲜菜吃了是不是?” 何田也很开心,“那咱们赶快给苗圃加个固定的盖子吧。 不过,何田还是不敢太乐观,她把地里最肥大的土豆和豆角都摘了,提回屋子,洗净了,准备中午吃。 吃过早饭,两人拉着大米去了河边。 从家到河边这条路平时只要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完,今天可费了不少时间。 给大米套上铲雪的木耙子,一个人在前面拉着它走,一个人在后面,背着一筐碎木屑、小树枝、木炭灰掺好的沙子,用瓢舀出来撒在地上。 到了河边的斜坡,还要额外铺上他们提前编好的草绳,再撒上一层长着尖刺的栗子壳。 等扫好了雪,铺好了路,终于到了河边,两人都出了一身薄汗,头上的帽子一掀开,白气袅袅上升。 易弦笑道,“师妹你看,我神功大成了!” 何田双手拍在他胸前,咕咕笑,“师兄你糊涂了么?快点收摄心神,我帮你运功,你赶快把体内的毒逼出来!” 两人哈哈哈笑,易弦忽然极妩媚地看何田一眼,坏笑道,“师妹,你要把我体内什么给逼出来呀?”说着,把何田双手按在自己胸口。 何田脸顿时更红了,之前是因为冻的累的,这时是因为害羞。 她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,易弦死死抓住不放,气得她原地跳了几下,他哈哈大笑,松开她的手,低头亲亲她鼻尖,又趴在她耳朵边小声嘀咕几句。何田恼羞成怒,抓住易弦的腰用力一拧。 易弦怪叫着假装很疼的样子,何田不搭理他。想也知道不疼,他穿的那么厚,她又戴着手套,拧着就跟挠痒痒似的。 小麦看着两个穿得像肥啾一样还互相嘻嘻嘻啾啾啾的主人,感觉狗生无望。自从这次天上下了这白白凉凉的面,它跑跳都不如意了,好不容易开了条路到河边,它跟来了,却仍然只是当单身狗,没别的事干。大家伙现在比它有用得多。 河水并没完全上冻,只是靠近岸边的六七米给冻上了。 这并不是好事。 这个时候要取水是非常危险的。 岸边的冰层并不均匀,谁也不知道哪里有多厚。也许这一步踩到的地方厚实得足以承受身体的重量,但下一脚踩到就只有几厘米厚,一踩就裂开一个冰洞,让人陷入灭顶之灾。 何田没有和易弦立即取水,而是返回家,让大米拖着他们昨天砍的那几根竹子,又来到河边。 他们把竹子顺着山坡溜下去,在河岸边打通竹节,就有了长长的一条竹管,从冰面向着河中还没结冰的地方一点点推过去,一头探进水中。河水仍然在不断流动,河心仍有波浪,等了一会儿,水流慢慢涌进竹子中,从另一端流出来。 何田早在竹子靠近河岸这边凿出一个凹坑,把水桶放进去,不一会儿,接了两桶清水。 易弦担心,“过了一晚上,竹子里的水就会冻上了。” “到时候我还有别的取水的方法。”何田信心满满。 提了水回家后,何田把养在小水缸里的鱼抓了一条,放进大水缸,两桶水都倒进去,水缸还没一半满。易弦往返几次,终于填满了水缸。 何田也感叹,没能早点做好准备。 没想到今年的冬天第一场大雪来得这样急又这样强烈。如有预料,她一定早早地在河里沉下一根大竹子,岸边被冰冻后,她只要拉起穿过竹子的绳子,竹子浮起来,冰层之间仍在流动的水就能被引到岸边。 现在,只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