雉笑了两声,语带讥讽,“刚刚你还说他们不容易寻来呢。怎么一下就改口了?” “那是你家里的。”明姝毫不客气,“如果要找我的话,一定他亲自来,而且会比任何人都早早寻到我。” 她一脸笃定,甚至那双乌黑的和小鹿一样的眼睛,洋溢出完全没办法盖住的期待和幸福。 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。 “你夫君?” 明姝被问及这个问题,有点慌乱,她目光躲闪,“才不管你事呢!” 阿雉看她的目光渐渐有些玩味。 * 慕容叡是天明才得的消息。昨夜里驿站那儿杀的是昏天暗地,死了许多人。慕容家里带出去的那些人,绝大多数是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兵,不说能以一当十,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。 这次却损失惨重,兰洳也挂了彩,腿上叫人砍了一刀,幸好没有砍到脚筋,要不然下半辈子就只能拄着拐杖了。 慕容叡得知消息,没有半点耽搁,骑马飞奔而来。到了驿站那儿,外面土路面上依然是处处血迹。 驿站内哀鸿遍野,到处都是受伤的人。 慕容叡看了一眼,直接去了兰洳那儿。 银杏正在给兰洳上药,回头看到慕容叡,吓得浑身一个哆嗦,躲到一旁。 “……”慕容叡见到兰洳手上包扎着,腿上绑着的布条上还透出血红色,“没事吧?” 兰洳听到是慕容叡的嗓音,挣扎着睁开眼,“我对不住你。” 好好的人交到他的手里,都还没出洛阳地界呢,就丢了。现在慕容叡站在他面前,恨不得一头撞死。 “别说话,好好养伤。”慕容叡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银杏。 慕容叡目光冰冷,银杏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。 兰洳看到,嗳了声,“你别怪她,那时候我们好几个男人都没打过,她一个小女子能有甚么办法?” 慕容叡看了他一眼,“好好留点力气,”说着要银杏跟着他出去。 兰洳急了,“别难为她!” “不难为她。”慕容叡回头,“只是问她些事。” 兰洳听了这才放心,慕容叡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,但除非得罪他太狠了,不然也不会为难女人。 慕容叡把银杏叫到外面,银杏两腿抖着,路都走不好。最后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。 “那天到底发生了甚么事,给我仔细说一遍。” 银杏哪里还敢隐瞒,连忙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。 慕容叡越听眉头就蹙的越紧。 听完之后,他颇为头疼的扶住额头。 银杏慌张道,“奴婢没有保护好五娘子,奴婢万死不辞!可是五娘子,五娘子她,二郎君,奴婢求二郎君把五娘子救回来。” 银杏说着忍不住哭了。 “你给我住口。不许哭!”慕容叡本来就有些头疼,被银杏的哭声一扰,更是觉得心烦意燥。 他在其他的事上都能保持冷静,可是只要和她挂上了勾,心情波动格外的厉害。 银杏吓得立刻闭住嘴。 这次比上回的还要棘手,洛阳人太多,不比武周那么小,就算是城郊之外,可是各种农田,而不是一眼就能望到顶的草原。 种田的地方,想要藏起一个人不说容易,但绝对不难,除非调动朝廷力量,可是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。 慕容叡放下额头上的手,就冲到外面去,刚刚才上马,就见到前面好几队兵士往这边儿来。 他眼睛毒,一眼认出那些都是精锐。 但是那些精锐此刻却穿着平常衣甲,乍眼看去,像是平常衙署里头看门巡逻的那些兵士。 慕容叡拉过了马,刚刚和这队人擦身而过,就听到那边校尉的命令,“把这儿围起来,不准任何人出入!” 慕容叡回家,叫人寻来了看门的狗。 他叫人去明姝的房间里寻来她贴身的东西,叫狗去嗅。 刘氏听说了,亲自寻过来,“好端端你找你阿嫂用过的东西作甚么?” 明姝在往外出事并没有告诉她,因为告诉了也没用。 慕容叡面上淡淡的,“无事。” 他把东西交给一边的训狗人,叫训狗人拿着这东西再给其他十多条狗闻。让它们记住东西上的味道。 刘氏哪里肯信,还要再问,慕容叡回过头来,“听说有个贵人想给阿爷送美女。阿娘知道吗?” 刘氏一听勃然大怒,立刻转身去找慕容渊算账。 慕容叡把刘氏支开,站在那儿一言不发。 训狗人嘴里低吠,狗们聚集到一起嗅着那帕子上的味道。 等到嗅完了,训狗人过来请示他接下来该怎么做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