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不是深思熟虑后觉得有利于国、有利于民。 可就因为满朝臣子,只有他敢反驳皇帝的昏聩发言,也只有他能干涉皇帝的决定,他就该受万臣弹劾吗? 君不君,臣不臣。君主眼中只有享受玩乐,臣子眼中只有权术利益。而他,自问无愧于心,无愧于民,却两处受压,各方谩骂。 黎祜一双眼凝着深沉的墨色,翻滚着难言的情愫,一遍遍提笔在宣纸上挥洒笔墨,强行压抑着心头的不忿与不平。 等他终于最终平复心情,深吸一口气,将注意力转移到笔下,却突然瞳孔骤缩,半晌,青筋暴起,生生折断了手中的木制毛笔——只见他笔下的宣纸,整面整面,布满了“冤”字,字字墨色浸染,几乎刺破纸面。 -- 简行把折断的毛笔小心放在砚台上,看了下自己的手,刚刚有点用力过猛,木头断面的棱刺扎进了手里,流了一点血,不过并不是很严重。 简行没有声张,手背朝外,默默把手藏进宽大的袍子里,转身正欲去看回放,却看见片场外围,黎祜的庭院长廊上,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立在不远处,正一脸讳莫如深地看着他。 是向野。 简行移开和向野对视的目光,从黎祜的书房窗户处探出头去,让副导演把镜头转过来给他看,发现有个地方不是很流畅,和导演商量了一下,没有允许重拍,便就此作罢,去休息了。 简行刚坐上自己躺椅,向野就已经默不作声地跟上来了,站在简行右后侧和简行一起默默看了会导演组调度,问:“手不疼吗?” 夏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,只听简行说:“演员就是吃这碗饭的,有什么疼不疼的。” 向野好像是点了点头,道:“你说得对,”顿了一会,又问:“拍戏,经常会受伤吗?” 简行奇怪地向后瞥了他一眼:“你到底来干什么的?” “探班。” 简行轻轻笑了一声,莫名有些嘲讽的意味:“不是说向先生最讨厌蹚娱乐圈的浑水吗?怎么会想来探班呢?” 向野不出声了。 剧组看似有条不紊地运作着,可每个人,在按部就班做自己工作的同时,都削尖了耳朵调动除了眼睛的一切感官在注意着向野这边,凡是在娱乐圈工作的人,没有一个不对八卦嗅觉敏锐,没有一个能做到对八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。 向野看了眼简行宽大的袖袍,沉声道:“跟我出来。” 简行置若罔闻,悠闲地抬起胳膊枕于脑后,往后仰倒在躺椅上,双**叠支撑在地,躺着身子仰面看着向野,视野倾倒,嘴唇一张一合,无声道:“不。” 向野似乎有点愣住了,就着这个奇怪的视角目不转睛地盯着简行的脸。 躺椅上的人一身精致古装,发冠紧束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,剑眉星目,鼻梁是高挺的山峦,嘴唇不点而朱,此刻正露出一点慵懒戏谑的神态,看向野的眼神也很专注。 向野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热,口干舌燥的,什么东西在胸腔喷薄欲出。 简行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向野喉头轻颤,很明显地滑动了一下,暗叫不好,猛地翻身坐正了身体,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攥住了手腕。 向野将简行一把从躺椅上拉了起来,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:“你流血了,跟我出来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