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龙山离京城不算近,就算快马加鞭,也得两天才能到。 陆修齐要带兵剿匪的事被渲染的沸沸扬扬,陆修齐事先有所准备,那桂龙山的山匪也不是吃素的,必然也早就听到风声,有所准备了。 陆夫人平日大大咧咧的,但也明白此事虽只是剿匪,真真比儿子以往任何一场战役都要凶险,从不求神拜佛的她也拉着罗婉言上山拜佛了。 京城拜佛最灵的当属闲云寺了,纵使皇家有专门的寺院,但连太后和皇后偶尔也会来祈福。 闲云寺坐落在京郊的闲云山上,闲云山高耸入云,又险峻非常,以前叫做“险云山”,后被世人传错,便就将错就错,改做了“闲云山”。 其实也不是闲云寺的香火真的那么神通广大,而是闲云寺的第一方丈了洪,也就是落雪的师父,能够看透人心里所想,从而用高明的话语化解信主心中的忧虑罢了。 一方面,落雪很久没有见过她师父了,另一方面,请了洪方丈宽慰一下陆夫人的心也好。 险峻的山路挡不住京城百姓的狂热,那些达官贵人上山不仅拥堵,而且常常被一些游手好闲的庶民偷去财物。后来,皇上干脆下令,初一和十五只允许京城中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来进香。 这日正是十五,陆夫人带着罗婉言上山进香。五月十五是个好日子,宜出行,宜祈福。京城内已然很热了,可山里气温初暖,桃花才刚刚盛开。婆媳出发的早,倒也不觉得热。到了寺里,太阳已经高高挂起,也丝毫不觉得冷了。这京城里遍地都是官员,正五品以上的也多不胜数,还有带着七八姑八大姨的,两人才下轿子歇口气的功夫,寺前已经人声鼎沸了。 这些人中,陆国公夫人和思月县主的地位自然是最高的,便由寺里最德高望重的了洪方丈来接待,至于主持,据说他是最神秘莫测的,只听过其人,从未见过其貌。 果然,了洪方丈就是会说话,三两句便开解了陆夫人的心结。陆夫人觉得心里舒服多了,爽快的带着罗婉言去添香油钱,留下落雪和了洪这师徒俩单独相处。 了洪在外人面前说话轻声细语,让人如沐春风,对着自己最疼爱的徒弟,却常常是板着脸教育。落雪小时候怕他,卯着劲儿学武功,才学的那么好,长大后才知道他就是只纸老虎,便再也不怕他了。 “老头子,你有什么事要说,赶紧的吧。”落雪自行坐下,拿了个果子啃。 了洪长老板起脸,道:“不孝徒儿,怎么跟你师父说话呢?” “那你不说的话我就走了。”小时候,落雪将他当做父亲一样,长大了,她虽还像以前那样怀着孺慕之情,可是终归相处有些别扭,不知说什么好。 “你坐下。”了洪方丈只有在徒儿面前才有几分不稳重。 其实落雪又何尝不知师父肯定是有话要说,才在方才暗示自己留下呢。她是闲云寺方丈的徒弟这件事情除了罗家一家三口,并无其他人知晓,罗婉言聪明,刚刚看懂了了洪与落雪的暗号,便替她找了个借口留下。 “落雪丫头,你知不知道咱们闲云寺的主持是谁啊?” “闲云寺的主持?我不知晓,我自小在闲云寺长大,却从来没有见过主持,我小的时候问你,你总是打马虎眼糊弄过去了,怎么,你今天要告诉我闲云寺的主持是谁吗?” “不错,我今日就告诉你这样一个埋藏许久的秘密。你其实不是我救的,而是主持救的。也是他拜托我将你养大,所以其实,他才是你的恩人。” 落雪长这么大,一直视了洪方丈为恩人,为师父,为父亲,却没想到自己的恩人另有其人。 “那……那他人现在在哪儿。” “他三年前就死了。” “死了?” “没错,他得了重病,三年前就走了。现在,闲云寺的主持是我。”了洪方丈叹了口气,“主持方丈有个遗愿,就是让你离开罗家,自立门户。” 落雪狐疑的站起身:“你又在胡编乱造什么?主持怎么可能有此遗愿?” 了洪一脸沉痛:“其实,主持就是你的亲生爹爹,他不希望你一直在别家为奴为婢,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金银珠宝,你只要脱离罗家,天高海阔任你去。” 落雪沉默良久,决心一脚踢翻对面这胡说八道的老神棍,被这老神棍矫捷的身手灵活躲过。 “师父,你编谎话也编靠谱一点好吗?我虽没有见过主持方丈,但总有老人家见过,也知道以他的年岁做我祖父都绰绰有余了。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