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串成的帘子不断的晃动着,原本应该遮住她面貌身形的珠帘,在那人面前竟然是很快洞开了一个缝隙。 目光所及之处,便见内里端坐的女子姿容秀丽,美目光华巧转,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,稳稳的带着一抹浅笑,在微晃的珠帘内,竟如落入凡间的仙子一般淡抿唇瓣、微绽梨窝…… 他原本扶着珠帘的手竟然是僵住了,心如颤动一样微顿了下。 苏婵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动,她很快的抬起头来,不其然的便对上了那人的眼眸,那是双很特别的眼睛,如同琉璃珠一样,深邃,可是这种深邃又有些不同。 永靖帝是静如平湖一样波澜不兴的眼眸,大部分时间都是清冷的,可是这个人不同,他的眸子里藏了太多的东西,好像有暗流涌动一般。 大约是刚才的动作太快,他有些微微的喘息,两个人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出声。 倒是内力伺候的春晓等人吓的脚都软了,忙跑出去打量出了什么事儿。 很快的便有殿内掌事跑了过来,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告饶着:“奴才安排不周,让娘娘受惊了。” 其实苏婵一点都没有受惊的感觉,她的表情便是在刚才都没有一丝变化。 等听了这话,她只是温和又客气的浅浅一笑,回道:“大喜的日子,不过是杂耍师傅一时手滑罢了,不碍事,也不用怎么责罚他们,赶紧再上几个喜庆的节目给众位宾客压压惊倒是真的。” 殿内掌事听到娘娘声音平缓,原本都要虚脱的身体终于是好了些,赶紧回道:“谢娘娘,奴才这就去安排。” 苏婵说完那些才有抬头对上那位潋悠王子,她心里暗暗称奇,便是两边离得近,可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反应,也是太不一般的,难道他一直都在留心着自己这边? 她尽量语气平缓的说道:“让贵客受惊了,来人,代本宫为王子斟酒一杯压惊。” “不碍事。”不知道是他那边民风彪悍没规矩,还是怎么的,他在珠帘洞开后,竟然一点都没有避嫌的避开眼睛,反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。 苏婵有些微怒,总觉着他这样的目不转睛的看法有些轻浮了。 可这种又说不出他具体哪里无礼,而且正在这个时候,他竟然蹲下了身,苏婵正在纳闷的时候,便见他忽然在她脚下好像摸什么一样。 他的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,竟然是蹭着她的裙边过去的。 她正要发怒,倒是见他摸了什么一样的,抬眸勾着嘴角的说道:“娘娘,您看这个……” 他把手掌伸到离她不远的地方,他的手心里竟然托着几个珍珠呢。 苏婵看后,忙往珠帘那扫了眼,这才明白过来,回道:“你有心了,没想到刚才珠帘会被震断,幸好被你看到,不然若是不小心踩到会脚滑的。” 她不好再发作什么,还要客客气气的说道:“只是这些都是下人做的,王子殿下身份尊贵,还是请回去落座吧。” 说完她对身边的人吩咐道:“重新为潋悠王子撤换布置新的菜肴。” 旁边才春晓何等机灵,忙点头应道:“奴婢这就去安排。” 说完便走到潋悠王子身边,躬身道:“王子殿下,请随奴婢过去。” 说完做了个请的动作。 幸好潋悠知趣没有再逗留着,苏婵见他远,才长出口气,也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,还是怎么的,总觉着刚才珠帘打开的瞬间,他看自己的目光好像闪了几闪似的。 她往日总穿素净寡淡的衣服,难得应景穿点喜庆华丽的,难道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吗? 幸好后面再未出过意外,而且很快的永靖帝便回来了。 夜宴举办的很顺利,在坐的那些使臣都很开心,倒是等夜宴完毕回长乐宫的时候,潋悠王子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,总是有些挥之不去。 等着就寝的时候,趁着梳洗的时候,苏婵忙把春晓李姑姑唤到了身边,悄声问道:“这次来的使臣那么多,本宫也没记得那些使臣都是什么来历,如今我想知道使臣们都是怎么个情况,不知可有名册没有?” “有是有的。”李姑姑一面拿着温热的帕子为她擦手一面说:“只是大部分都是陆言陆总管那里,如今天晚了,等明日早上娘娘可以唤了陆总管过来询问。” “我明白了。”苏婵点了点头的道,又想起什么,“别的我倒是没留意,只是那位潋悠……” 李姑姑春晓都不是外人,她也便如实说道,“总觉着那人有些古怪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