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不敢靠得她太近,她吃饭、睡觉、看书,一直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,似乎每天能够看上她几眼,他便心满意足了。 叶香偶记得裴喻寒说过,她服下砒-霜后又被救活了,可她实在想不起那段期间自己都做过什么,但应该挺可怕的吧,因为瞧裴喻寒现在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,仿佛怕她又受刺激,随时会自杀一样,难道真是把他吓出后遗症来了? 可以下地后,叶香偶听从大夫的嘱咐,开始积极锻炼,拄着拐杖练习走路,有回裴喻寒见她差点跌倒,连忙从旁搀扶,偏偏她是个倔性子,再加上有点急攻心切,便推开他的手:“不用,我自己来。” 结果裴喻寒一下惨白了脸,僵在原地,竟是一副可怜巴巴遭受嫌弃的模样,叶香偶才醒悟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,心底不禁感到几分好笑。 她现在与裴喻寒的关系,真是说好不好,说差不差,两个人中间仿佛总隔着那么一步,无法靠得更近,而关于纪攸宁,彼此却似乎很有默契一样,不会提及。 不过她知道,裴喻寒一直很关心她,有天晚上趁着翠枝去厨房,她又逞强,不用拐杖试着从床边走到炕头,结果中途跌了一跤,头还磕到杌子,痛得她哎呦直叫,这个时候裴喻寒突然就冲了进来,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,然后紧张兮兮地为她检查伤口。 看到她额头上凸起的小鼓包,他既是心疼,又是莫可奈何:“别乱碰,我给你上药。” 他连药箱搁在哪儿都清楚,动作麻利地取来,坐在床边细致地给她抹药,叶香偶痛得一吸溜气,他便紧张得手指发抖。 等上完药,叶香偶奇怪地问:“这么晚了,你怎么会出现?” 似被戳中心事,裴喻寒脸莫名一红:“我忙完手头上的事,顺路……过来看看你……” 可她一出事,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,显然在外面站了许久,叶香偶暗忖,他该不会每天晚上都在自己门外乱转悠吧。 翠枝端着燕窝粥进来,见裴喻寒在,吃了一惊,不过并未多言,伺候着叶香偶服下,裴喻寒倒是屁股沉,坐在旁边干脆就不走了。 直至叶香偶连打了几个哈欠,裴喻寒方反应过来:“你该睡了吧?”那语气,简直就是舍不得走。 叶香偶点点头,他才有些落寞地离去,叶香偶略一犹豫,启唇唤道:“裴喻寒。” 他立马转身,眼神熠熠。 叶香偶想了想:“反正这会儿也睡不着,你教我吹笛子吧。” 以前惠娘教她吹笛子,她总是不感兴趣,学得漫不经心,没有吹过一首完整的曲子,而这次,她暗暗发誓,一定要学会那首《采荷》。 裴喻寒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,愣了下,随即扬唇一笑,点点头。 她养伤养了将近大半年,终于行动如常,这日裴喻寒兴致冲冲地进来,手上拿着一张信笺,迫不及待地告诉她:“姐夫来信了,说阿姐平安诞下一位小公子。” 裴蕴诗自上次返回英州后,不久便有了身孕,而俆家小少爷的降临,使得满月席必定要办得兴师动众,裴喻寒与裴蕴诗姐弟情深,这又是裴蕴诗的第一个孩子,裴喻寒是一定要去看望他的小外甥的,可这一趟前往英州,至少需一月光景,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叶香偶。 叶香偶提议:“带我一起去好不好?反正我身子已经痊愈,一人留在府上甚是无趣,况且我真的很想念诗姐姐。” 裴喻寒俊眉微锁,可能在考虑她的身体适不适合长途跋涉,最后决定:“我请大夫来。” 好在曾大夫为她检查完,确定她可以出远门,裴喻寒才算首肯,这一路很顺利,裴喻寒让马车队伍驶得缓慢,叶香偶并未感到过多劳累,可惜赶上隆冬时节,窗外景色萧索,否则一道上看花看草,就该更美了。 他们是提前三天抵达的,英州俆府在当地也颇有名气,一入城,便有俆府侍从迎候,俆家主人比裴喻寒年长五六岁,容貌平平,体格高壮,一双眼睛却折射着精光,倒是让叶香偶有些出乎意料,还以为裴蕴诗的夫君,是比较文绉绉一类的贵介公子。 小舅子驾到,俆聖可谓笑得开心:“可算是来了,自从收到你的书信,你姐姐便天天念叨你怎么还不来,我算着时间,派人天天在城门口守着,一有消息就赶紧通报,走吧,她正在软云阁等你。” 裴喻寒颔首,与俆聖一路款款而谈,叶香偶则跟在后面,发现裴喻寒不时扭头朝她瞟来几眼,那副样子,唯恐一不留神她会丢了一般,叶香偶觉得他越来越像看护小鸡的老母鸡了。 来至软云阁,裴蕴诗还在坐月子,俆聖一见着爱妻,端正的五官瞬间温柔成一滩月光,握着她的手说: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