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窖的人家,能存到过年都不坏。就有许多商人,来往新疆做蜜瓜生意,也有京城附近的果农自己种的,价钱也就下来了。” 陈萱点点头,“明白了。”又把瓜碟子往魏年手边推了推,劝魏年,“你多吃些。”反正不值钱,吃吧。 如今天热,铺子里生意有些清淡,这从魏老太爷魏时父子的回家时间就能看得出来,倒是魏年,每天反是大半夜的起床,晚上偶也有应酬。没几天,魏年就拿回了一对青瓷碗。 魏年给陈萱瞧时,陈萱认真瞧了一回,说,“这碗倒是瞧着比咱家里用的好。”青瓷碗叫陈萱看,也看不出什么特别,就是碗底绘有两只蝙蝠,挺好看的。 “岂止!这可是王府的物件!”魏年坐在小炕桌旁,得意之色溢于言表。 陈萱大惊,“王府?王爷府里的?”吓的不轻,以前在乡下看戏,王爷可是顶大的官儿了! “说是王府,现在哪里还有王爷?连皇上都没啦。”魏年同陈萱道,“你去舀瓢水来。” 陈萱去外间水缸里舀来水,魏年接过水瓢,在碗里慢慢的注入清水,然后,碗里那两只蝙蝠便如同会动了一般,陈萱眼珠子险掉炕桌上,她揉揉眼,蝙蝠在水中,仍仿佛要破水而出。陈萱纵无甚见识,也知这是个好东西,她压低了声音问魏年,“这是宝贝吧?” “自然了。” 陈萱再问他,“你从哪儿弄来的?” “看你这样儿,难不成还是偷来的?”魏年与陈萱说,“自从宣统皇帝退了位,后来,又叫军阀赶出了宫,现在也就没什么王爷公主的了。这是王府的一位小爷,抽大烟把家业抽尽了,开始往外卖东西呐。这东西,我瞧着不错。” 陈萱想了想,“可这有什么用呢?咱们吃饭也不敢用这么好的碗哪,那一磕了碰了,不得心疼死。” “搁咱们,就是当个吃饭喝水的碗,可洋人喜欢,捣腾给洋人,能卖高价。” 陈萱问,“阿年哥,你这几天深更半夜出门,就是去捣腾这个啊。” “我是听说皇城根儿有鬼市,过去瞧了两回,那些个没来路的东西,真假谁晓得。做也得做这知根知底的生意。”魏年伸手把碗里的水泼青砖地上,用细软布擦干净,仔仔细细的装在衬着鹅黄锻子的剔红匣子里,交给陈萱,“你先收着,待我找到买主,就能出手了。” 陈萱连忙把这宝贝搁箱子底再锁上大锁的收好。 在陈萱看来,魏年是个极有本领的人。 因为,进了七月,暑气刚褪,魏年就同陈萱说,让陈萱在家包饺子,他要请人吃饭。 陈萱问,“那包什么馅儿的啊?” “都成,史密斯好奇咱们国的吃食,在饭店里他还觉着不正宗,我请他来家里吃饺子。” “是洋人啊?” “嗯,美国人。”魏年交待了一句,就往铺子里去了。 陈萱同魏银商量,魏银说,“那些洋人不都吃面包牛排的么,怎么要到咱家吃饺子啊?” 陈萱道,“我想着,这要是面包牛排,史先生自己在家就能吃,这饺子,是咱们这儿的吃食,估计洋人吃的时候不多,觉着新奇吧。阿银,你脑子灵,帮我想想,这可包什么馅儿的好?” 魏银还没说话,魏老太太先说,“大葱猪肉的,香!” 魏金停一停手里的活计,随口道,“羊肉大葱的也不赖。” 魏银道,“我听说,洋人喜欢吃牛肉,他们就时常吃牛排。” 陈萱道,“那就做一样猪肉的,一样牛肉的。” 魏银觉着成,倒是魏金怀疑的瞅陈萱一眼,“你这手艺成不成?要不去饭铺子里请个大师傅的过来帮着调馅?” 陈萱也有些不自信,不过,这事她早想过了,便说,“阿年哥说,那史先生不爱吃馆子里的饭食,才来咱家的。就是请了饭馆子的大师傅来,那跟在饭馆子吃有什么不一样啊。大嫂调馅儿就很好。” 魏金哼一声,继续低头哧拉哧拉的纳鞋底子,不忘冷嘲热讽一句,“如今也稀奇,这洋人不爱吃饭馆子,倒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