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我多买些毛线,给二哥你织个毛围巾。” 魏年一乐,也不与妹妹客套,“比着我那呢大衣的颜色织。” “知道。” 魏年想着,陈萱也是个该多出门的,因有大嫂李氏也在,就道,“大嫂、阿萱,你们也一道去吧。现在城里流行穿羊毛衫,新派人都不穿棉衣了。你们也去瞧瞧,只管挑喜欢的毛线,到时我出钱结账。” 魏老太太先不乐意,给魏老太爷装烟的手都停了,“那可不行,都走了,饭谁做啊。” 魏金帮着给魏老太爷把烟锅子的烟装好,拿起小炕桌上的洋火,哧啦一声划着,给老太爷点上烟,一面劝老太太,“妈,也不差这一顿饭,你不是说后儿个是荀慧生的《打渔杀家》么,你还不得带云姐儿在戏园子吃啊。我没事,我跟她们一道去。我们姑嫂姐妹的,还没一处出过门儿哪。” 魏老太太咕嘟着嘴,“咱们没事,铺子里的伙计吃啥?” 魏年道,“就这么一顿饭,外头叫几样就成了。” 魏老太爷吸两口旱烟,说,“孩子们想去,就去吧。” 魏老太太便道,“好,去吧去吧,难得有冤大头给付账。”觉着小儿子不会过日子,想着可得叫了陈萱来叮嘱几句,叫陈萱有空劝一劝小儿子,手里有钱也得细着些,细水长流嘛。 魏老太太私下嘀嘀咕咕的同陈萱说了一回过日子的事,陈萱要真与魏年是两口子,这事儿估计她得走心,可她与魏年原不过是假做的夫妻。陈萱也就是听魏老太太说一回,然后,转述给了魏年知道。 魏年咬着个刚烤熟的红薯,笑道,“妈就这样儿,这不是难得出去一回。再说,阿银想买来织个围巾手套的,你跟大嫂也不好干看着哪。我看你们女人就爱做个针线,家里还有这些孩子们,侄儿外甥的,就大姐那光占便宜不吃亏的样儿,阿银要是给我织围巾,她肯定也要阿银给她织的,还有长辈孩子们,谁有谁没有呢?索性都去吧,买些毛线,学个手艺,也不用在外买了。妈过日子细,就知道冷了做大棉衣裳,穿上肥三圈,现在都不流行穿棉袍了。可要说买羊毛衫,她又舍不得花钱,自己织也一样,还实惠。” 陈萱心说,她这正打算给魏年做两身厚厚的大棉衣裳哪,这到底是做,还是不做啊? 陈萱正犹豫,就见魏年一脸促狭的同她道,“今儿你见大姐那样儿没,一听说买毛线我付账,眼睛都亮了,还帮着劝了妈一回。走着瞧吧,明儿个买毛线,大姐得买半车。” 陈萱想到大姑姐,也不由笑了,说,“大姑姐眼下还有六七身棉衣棉鞋的活没做哪,这又要织毛线,今冬都不得闲了。” “原她也闲不下来。”魏年想到大姐这性子,直摇头。 “我看,阿丰阿裕年纪也不小了,该叫孩子们上学去。大姑姐婆家听说也有钱的很,怎么不叫孩子们上学啊?”陈萱认为,念书是一件极好的事,就是魏家,女孩子虽不念书,男孩子小时候可都是念书的,像魏时的两个儿子魏杰魏明,念的都是教会小学,花费不小。可就魏老太太这样精细的,也舍得拿钱给孙子念书。 “谁知道赵家是怎么想的,反正,就是做生意,也得认识几个字的好。” 看魏年吃过烤红薯,陈萱又给他倒杯温水,不再说魏金的事,问魏年,“你穿羊毛衫不,你要穿,明儿我也多挑些毛线,跟阿银学着织。” 魏年道,“不用,我有买的羊毛衫,够穿了。这衣裳,一年有一年的流行,不用做一大些个。你有喜欢的毛线,自己买些就行。” 陈萱应了,想了想,“那我织一件,出门时穿,在家不用穿那个,我在家穿棉衣就行了。家里今年的棉花都是新棉花新弹的,可暖和可暖和了。”极力跟魏年推销棉衣。 “我不说了嘛,那棉衣穿身上,又肿又肥,一点儿样都没有。”魏年说陈萱,“你这也是学洋文的人了,怎么一点儿不洋气,别成天穿那傻肥傻把的衣裳,不好看。” “哪里就不好看了,我今年跟银妹妹学了新款式,可好看了。”陈萱别看没见过什么世面,她并不是没有自己审美与主见的人,陈萱说,“现在穿羊毛衫还成,等到了腊月,就那么一件薄薄的羊毛衫,那能过冬?” “怎么不能,去年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