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来了,可你家有事人家过来,到时人家有事,你家也要过去的。这便是人情往来了。 现在,老头子一去,魏老太太是啥事都不管了,摆摆手,“你们商量吧,这以后,除了阿银的亲事,我是啥都不管,就等着你们孝敬了。” 李氏就让兄弟俩拿主意,后来还是把账分开了,老房的大房随往的,还是放在大房这里。魏年朋友随往的那部分,不论东西还是账目都是让陈萱收着。 再有,丧事过了,魏家因着老太爷过逝,每个人的精神都不大好。铺子里生意上的掌柜伙计经理店员们都等着过年哪,这一摊事断不能轻忽,大家都忙一年了,以后生意还得继续做,以前都是一起采办年礼,今年便也是一起采买的。因着今年生意不错,年礼和红包都是略加了些,不能让大家白忙不是。 只是,年前年后的走礼拜年一律免了,丧家有此忌讳,头一年不能登别人家的门儿,怕给人家带去晦气。所以,今年过年,就是魏家自家人吃的年夜饭,因是没了魏老太爷的第一年,年夜饭吃的也没什么滋味儿。魏老太太还落了几滴眼泪,被大家劝住了。 魏年一房要搬出去住的事,是过年后,两兄弟同老太太说的。魏老太太一向是丈夫在的时候听丈夫的,丈夫一去,就听儿子的,虽是不舍,可听说魏年要搬到小洋楼去住,魏老太太又心活了,魏老太太道,“我这一辈子,还没住过楼哪。等你大哥这里安定下来,我过去瞅瞅,也帮你们安置安置。” “妈您尽管去住,我把最向阳最大的屋子给妈你留出来。” 魏老太太,“成,到时我跟我小丫头一起住!”想到以后能有小洋楼住,魏老太太对于二儿子要搬出去的事也就不太伤感了。 至于魏银,魏银有自己的房子。魏银因为有店里的生意,打算先住魏年那里,等她房子到期后她就收回来自己住。反正她的房子就在二哥隔壁,是一样的。 秦殊也一起住在陈萱那里,她和魏银依旧是一个房间。魏年开始张罗搬家的事,陈萱为此有点儿意见,她们自家的房子原是租出去的,跟人家签的合约是要一年的。要是反悔,就要还人家双份租金,陈萱想着,就算搬出去,哪儿租个宅子凑合大半年不成啊。结果,魏年这大手大脚的,倒不是要退人家双份儿租金。那家愿意住就住呗,魏年根本不会为了强叫人家搬就去退双倍租金,魏年又在东交民巷租了处大宅子,光租金就要每月一百五十块大洋,陈萱心疼坏了,不大乐意。魏年特意带着陈萱看房子,当然,房子不只是贵,里面成套的红木家俱,实木地板,卧室里还铺着西洋风格的地毯,到洗手间,都是正经的西洋式装修,地面儿是大理石,马桶淋浴还有雪雪白的白瓷大浴缸半身高的大镜子盥洗台一应俱全,连水笼头都是古雅精致黄铜制的,高级的不得了。 陈萱就是心疼钱。房子已经打扫过,陈萱跟魏年坐在西洋沙发上商量,“咱出国要用许多钱呐,阿年哥,国外人生地不熟,都是花钱的地儿。咱们节俭些呗,这房子当然好,我心里也很喜欢,可租这儿一个月的钱,够咱租个小院子租一年了。咱就节省一年,到咱的房子收回来,咱住自己个儿的房子,就不用租金了,行不?” 魏年立刻一幅懊悔的不得了的模样,拍着脑门儿无奈道,“是这个理!哎,你说我怎么早没跟你商量,这钱都交了,人家也不退啊!” 陈萱险没给魏年气死。 让陈萱生气的还不只是魏年不跟她商量就租这么好的宅子,还有小丫头,一点儿没有继承陈萱艰苦朴素的作风。爸妈要来看新房子,小丫头是个闹事包,越大越爱凑热闹,她也要跟来。魏年对闺女一向百依百顺,就带着闺女来了。小丫头一来就疯了,在楼梯上跑上跑下,各个屋子都跑到了,一会儿嚷嚷着“爸爸,这房子可真大!”,一会儿又说“爸爸,这柜也大。”,一会儿你一眼看不到,她装模作样的躺浴缸去了,两只小胖胳膊还一摆一摆装划水哪。 尤其魏年觑着陈萱不乐意的神色,还问闺女,“丫头,你妈嫌贵,咱们要去租小院子住了。” 小丫头没心没肺地,“怕啥?我爸会赚钱!以后我也要赚很多钱!住比这儿更好的!” 魏年给闺女逗的哈哈大笑,抱着闺女往上抛两下,小丫头乐的嗷嗷叫。陈萱想着,自老爷子过逝,许久没见阿年哥这么高兴了。小丫头是个闹腾性子,可小孩子最会看大人脸色,这几个月也乖的不得了。心下叹口气,陈萱就没再反对租房子的事。 就是对闺女的教育,陈萱私下十分担忧的同魏年说,“阿年哥,你有没有觉着,咱小丫头就是个大炮儿啊。”说话口气大的不得了,一点儿不实在。 魏年一口茶呛满地。 第17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