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此时他脸上露出的阴狠和沉郁,让他皱了下眉。 仇三冷哼一声,嗤笑,“我知道,要不是当年我阴差阳错的救了你一命,你根本不会待在我这里。这十年,你帮我打理家事,像个真正的仆人一样尽职尽责,但是你从不沾手我外边的事情,下面的弟兄们去家里,你也是把东西准备好,就远远退开……界限划得如此清楚,但要是我真栽了,你作为我的管家兼仆人,怎么能撇得开呢?” 男人沉默着,并不反驳。只有他自己明白,他不是要撇开什么,而是单纯的不喜欢那些事。解释了,仇三这样浮沉在仇恨和欲望之海的人,也是不会明白的,索性他什么也不说。作为救命之恩的报答,他心甘情愿的待在他身边十年,作为一个能干的仆人存在,看着他挣扎,看着他痛苦,看着他嚣张,看着他痛快淋漓,或许,很快,他还要看着他奔赴死亡…… 安静。沉默。 男人垂着眼睑,仇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。不,就是看着男人的眼睛,他也搞不明白他的想法。 “操,梅贺,我总算知道你大哥为什么想搞死你了!”仇三憋气的猛然站起来,双手叉腰,不停的走来走去,“我说了那么一大堆话,你都没反应的!你要怎么选择,明明白白的讲出来吧?免得我在外边跟人拼死拼活,还得顾忌你。” 梅贺抬眼,看着仇三,半晌,他站起身,“你不用顾忌我。好歹你救曾了我一条命,我不会落井下石的。或许,你要是还不放心,我现在就可以离开。”别人不知道,但是他旁观了这个人十年,很了解他某些时候的疑心病。 “好。非常好。你终于说出来了。”仇三讥讽的笑,看梅贺的眼神带着一些高深莫测,“我一直以为你会先提出来,只是我低估了你的耐心。” “如果没别的,那我这就走了。”梅贺神色不变,直视仇三道。 “嗯。请随意。”仇三耸肩,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。事实上,他也不在乎。他救过梅贺,梅贺也用十年的时间回报了这份恩情,现在他们之间两不相欠。 “好自为之。”梅贺深深看了仇三一眼,与他错身而过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 仇三执迷不悟的程度,他是知道的,他等着看最后的结果。如果仇三活着,那么他以后就能毫无愧疚的过自己的生活。如果仇三死了,他就为他收尸,作为这段救命之恩的终结。 咔。 门开了又被阖上,仇三抓了一把头发,阴晴不定的盯着空荡荡的房间,最后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,“桀桀。很好。那些人应该要来了吧?哼,我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。” “翔哥,好不容等到仇三来了,为什么要走?”京门一边不适应的解开衬衣领口,一边不解的问道。 “急不得。”张启翔摇头,想到先前和仇三的对视,他唇角微微翘起来,“他已经对我们三个生出了好奇心,只要我们时不时的去黑蝶里坐坐,要不了多久他会主动找上我们的。” 白杨附和的点头,“翔哥想得周到。主动靠上去,仇三未必会搭理我们,像现在这样慢慢的引起他的兴趣,才是最稳妥的。只是,时间上来得及吗?” 张启翔抿唇,眼神闪烁了一下,轻声道:“来不及,我们也要想办法拖延变成来得及。” “翔哥,是不是有些难度?”京门摊手,忍不住吐槽道:“你这轻轻松松的样子,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?” “你说呢?”张启翔看了京门一眼,然后吩咐白杨,“开车,回去再说。” 白杨憨笑,响亮的应了一声,“好勒!”就一踩油门,离开黑蝶的停车场。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,养了这些时日,身体总算没有大碍。体力活儿他现在干不了,但是技术活儿,他还是能帮把手的。 “牢头那里,翔哥你到底是怎么忽悠的,不但提供单独的别墅给我们落脚,还把花销用度全都包了,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‘好’的人。”车子开出没多久,京门又忍不住说话了。 张启翔挑眉,若有所指道:“一般上了年纪的人,都特别念旧。” “翔哥你和那变态牢头有旧?”白杨咋舌,随即又自我否定道:“不对啊,翔哥你和牢头的年纪差了一两轮儿呢,怎么可能有旧?” 京门忍不住插嘴,“难道是忘年交?可是翔哥你怎么会和牢头那样性格的老头子合得来?” “不管我和他什么交情,他现在愿意帮忙,就让他帮。至于其他的,你们应该知道分寸。”轻描淡写的看了两人一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