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脚步声,他微微转头,看着君耀宸问:“自愿者也是你派过去的?” “我只是号召公司员工参加慰问福利院的活动,没想到有近半数的人报名,只能分批去。”君耀宸在床边落座,认真的说:“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。” “谢谢。”孟悠远衷心的向君耀宸道谢,都说打虎不离亲兄弟,这话说得确实没错,往日的恩恩怨怨也已成过眼云烟。 “应该的,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,悦心也很支持。”成立基金会还是宋悦心提出的建议,往年君耀宸都会以个人名义和公司的名义捐款数千万,那些钱却不一定能用到实处,到达需要的人的手中,自己公司成立基金会,专款专用,比盲目的捐款效果好很多。 孟悠远看着意气风发家庭事业都美满的君耀宸,虽然心里有大的落差,但再也恨不起来,是他自己选择的路,走到现在孑然一身是咎由自取,怪不得别人,得到的时候不知道拥有的珍贵,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,有些人有些事,已经回不去了。 福利院的孩子有人照顾,孟悠远终于安心了,他躺在病床上,头仍然有些晕晕乎乎,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哭泣的脸,耳边响起抽泣的声音:“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 地球的另一端,还有一个人正牵挂着他,关心着他,心底窜起一股满足的感觉,然后便是惆怅和失落。 不一会儿宋悦心端着鸡汤过来,昨晚君耀宸在电话里告诉她,孟悠远撞破头晕倒了,在医院,他晚上不回家,他还告诉宋悦心,医生说孟悠远营养不良,需要补一补,宋悦心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柴鸡熬汤,赶着送过来。 孟悠远没什么胃口,但宋悦心盛情难却,他只能把汤喝了,然后躺着休息,他这几个月太劳累,吃饭总是马马虎虎,身体虽然结实了,但始终还是虚,加之为赫廉勋捐赠了造血干细胞,身体亏得厉害,不补不行。 兄弟俩终于握手言和,宋悦心也很高兴,真心实意的把孟悠远当家人。 孟悠远休息之后君耀宸陪宋悦心离开,君远平留了下来,守在床边,他现在虽然走路不快,但已经摆脱了轮椅,身体也比刚出院那会儿好多了,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打打太极。 “你也回去休息吧!”孟悠远闭着眼睛说。 “悠远……”君远平没有离开的意思,坐在床边眉头紧锁,许久才说:“听说救廉勋的造血干细胞是你捐的,谢谢你,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,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,你妈妈……我对不起她,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她……说了你也许不信,我回去找过你们,听村子里的人说你妈妈嫁人了……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你是我儿子……” 提起往事,君远平悔不当初,他抱着头,痛苦的说: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 听着君远平的忏悔,孟悠远的心中分外平静,他忧伤的说:“我妈并不怪你,到死也没说过你半句不好,她那么好的女人……” 话未说完,孟悠远已是泪流满面,他最爱的母亲,如果还活着该多好,他还记得小时候,母亲抱着他,一脸幸福的说,等儿子长大以后要她去首都看看,这辈子她连县城都没出过,可终究她没有等到。 君远平悲痛的说:“我对不起你,也对不起你妈,都是我的错,我的错!” “你回去吧,我已经不恨你了。”孟悠远翻了个身,背对君远平,任由眼泪横流,他不恨老头子,他只恨自己,没有保护自己的妈妈,如果他勇敢一点儿,求妈妈带他离开那个所谓的家,就算乞讨睡桥洞也好过终日挨打挨骂。 孟悠远可以忘记仇恨,却始终走不出童年的阴影,他经常在噩梦中醒来,耳边总是有母亲凄厉的哭声回响。 “唉……”君远平长长的叹了口气,在病房内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。 君远平走后不久孟悠远也离开了医院,回到自己的小屋,准备换下带血的衣服,手揣进裤兜,摸到一个冰冷凹凸不平的东西,拿出来一看,是夏雪凝的发卡,昨晚大排档老板交给他的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