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不其然!“这……”丰宝岚只觉今日大凶,帝妃二人合计了似地难为他。他怎地就摊上了这事儿? 丰家独子宝岚公子恨苍天让他这般命苦。 “给朕一五一十招来,不得隐瞒。”皇帝见状,粗声粗气地加了一句。 丰宝岚无奈,自知逃不过,只得自沈宁假扮书生说起,瞒去她上妓院一事,进赌场踢蹴鞠的事儿他都招了。 “睿妃投壶喝酒赌博蹴鞠?”东聿衡不可思议地重复一遍,见丰宝岚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,他的脸顿时沉了下来,“哼,只差没进青楼了!” 丰宝岚有苦难言,皇帝表哥,您这乱七八糟的妃子不仅进了青楼,她还着实调戏了妓.女哇! 这胆大妄为的妇人!东聿衡摇头,好气又好笑。 丰宝岚见状,适时加了一句,“娘娘投壶十分了得,十投九中哩!” “哦?”东聿衡剑眉高扬,“她倒是个会玩的。”轻笑两声,忽觉自己不该如此,他咳了一咳沉下了脸,“再怎么投得好,睿妃毕竟是个女子,你连这也看不出,委实愈发不长进了!” 丰宝岚苦了脸,“陛下教训得是。” “你自个儿小心些,别真个糊涂遭了罪,否则朕拿什么赔舅舅他的心肝肝肉团团。” 听得东聿衡又拿他的名字笑话,丰宝岚更是拧成了苦瓜脸。 皇帝勾了勾唇,“你也得早些诞下男嗣稳了舅舅的心,你可知他今年就已呈了三道奏折让朕管教于你。” 这像是他那为孙子发狂的爹爹做出来的事儿。丰宝岚的厚脸皮也有些尴尬了,“欸,陛下您也不是不知丰家……嘿嘿……” “朕看也不尽然,舅舅奏折里说,你虽有一妻五妾,却成日流连青楼,难得进自家后院的门。” 丰宝岚傻笑。 东聿衡却别有深意看向他,“清岚,你……是无意,还是故意?”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丰宝岚的脸色沉寂了下来。 极少有人知晓往事。在他年少之时,曾与大他两岁的贴身婢女私定终生,他为她许下了一生一世白头不离的山盟海誓,甚至无知地告诉母亲,他要娶她做惟一的妻子,可当他兴高采烈地自长阳回到峑州,她却已被母亲乱棍打死。与她交好的侍女哭着对他说,她死得很凄惨,临死还唤着他。 他愤怒癫狂,最终心伤成荒芜。 “事隔多年,你还没忘了那女子?” 丰宝岚勉强笑了笑,“臣连她长什么样儿都忘了……”声音慢慢地低沉下去。 东聿衡盯着他沉默片刻,“……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况且人死不能复生,你也应衡量衡量。” “微臣明白了。” 翌日晌午,沈宁听潋艳说又有曲班过来为她消遣,她皱眉摇了摇头,不愿再去。 潋艳为难地出去了一会,隔了片刻又回来了,极力说曲班里头有个吹箫的吹得十分好,请她无论如何也听上一听,并且说只让那戏子在屋子里隔屏奏曲,她若不喜欢只把那人赶出去便是。 沈宁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同意了。 潋艳立即让人移了一张隔屏过来,沈宁只坐在榻上倚在窗外看着外头风景,眼中无波无澜。 不多时潋艳说那人来了坐在外边,沈宁淡淡应了一声,潋艳便轻轻领着奴婢退下去了。 那吹箫的不知里头是何人物,也不说话,只试了试箫声,便徐徐吹奏起来。 他吹的是悠扬的碧涧流泉曲,箫声轻柔婉转,悠悠清静,让人如置田园山涧,仿佛林间有小鸟轻鸣,微风轻抚。 沈宁听着听着,难得地感到一丝平静。 一曲即罢,屏障外头没有出声,沈宁轻缓的声音带了点沙哑,“你的箫声很温柔,”好似知道她的心病在极力抚慰她一般,“我很喜欢,谢谢。” 外头没有声音,好似只有淡淡一声轻呼。 不久那人又吹奏了一曲忆春朝。沈宁静静地听着,缓缓陷入了睡眠。 自那以后,每日晌午那吹箫的就会到她的屋里来吹奏两曲。沈宁倒也并不拒绝,反而每回是安静地听着。只有一日她觉箫声敷衍,顿时怒火冲了上来,厉声让那人离开。 吹箫者沉默了片刻,才低哑地道:“请夫人息怒。” 沈宁又冷静过来,羞愧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