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愈发没规矩。” 万福心中腹诽,主子,眼底的笑意还未收哩。 然而半个时辰后,竟又有一封信呈到了皇帝面前,居然还是宝睿皇贵妃的宝印。 东聿衡稀奇,拆开看了许久,神情愈发柔和。 原来是沈宁自省自己醋意太大,并说知道他近日烦心事甚多,自己又不在身旁,他听一听曲儿也能闲适一会。最后还有二字:【想你】 按理书信中向来写“甚念”,如今这不伦不类的想你二字,竟让皇帝心花怒放。 这妇人,总是明白该怎么让他欢喜。 ※※※ 沈宁在积香寺的生活清静而枯燥,每天天还不亮就陪着太妃进禅房修早课,一个时辰后才出来用早膳,接着又是听经,诵经,午睡,听经,诵经,晚膳,休息。周而复使。 这样的日子倒也好过,她静下心也能悟出些佛理来,与师太、王太妃论经时偶尔也能插上一两句话。 因她安然得体,王太妃也并不为难于她,每日淡淡,虽从不夸赞也从不斥责,二人也就安相无事。 其实这简简单单的生活过久了也会留恋,沈宁有时想着就这么住下也未尝不可。只是这念头一出来,东聿衡的身影便冒了出来。 唉,红尘孽债啊……沈宁坐在厢房里,咬着下唇再次看看手中的信,那刺眼的“是个美人胚子”!这么讨厌的人……明知他极有可能是故意逗她,但她还是又酸又恼。 “娘娘,魏公公带了二皇子的书信来。”琉璃在外禀道。 沈宁这才收了思绪,拍了拍脸蛋,扬声道:“进来罢。” 琉璃与魏会应声而入,魏会双手呈上东明晟三日一回的请安家信。里头字迹工整,言语恭敬,先向她与太妃问了安,而后一五一十地报告着自己的起居生活,偶尔说一两则兄弟趣事,末了还表达着自己的思母之情。 沈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,看完后让琉璃帮她磨墨准备回信,她抬头看看魏会,笑道:“魏公公,怎么是你过来了?” “奴才……深恐旁人慢送了二皇子书信,故而快马送来。”魏会深深一躬道。 这话有他意,沈宁略一沉吟,“魏公公,有话不防直说,莫非二皇子出了什么差池?”自魏会跟着东明晟到了春禧宫,她首先关注的就是他。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,她发现魏会对东明晟十分忠心,并且办事稳重,八面玲珑,虽然城府颇深,但也十分适合陪在东明晟身侧。 “这……奴才不敢。”魏会欲言又止。 “为何不敢?” “二殿下不让奴才禀告娘娘。” “说罢,晟儿怪罪下来,我替你担着。” 一听这话,魏会这才稍稍抬起了头,颇为急迫地道:“娘娘,前两日二殿下与大殿下相邀打猎,落了单时竟有暗箭射来险些丧命,幸而二殿下机警不曾受伤。” “什么?”沈宁顿时一惊,旋即问道,“真没有受伤么?” “回娘娘,是的,多亏了老天保佑,陛下娘娘鸿福。” “那让人查了么?” “唉,二殿下自知蹊跷,怕说出来伤了兄弟和气,故而并不说出,奴才也是事后才知,得知后立即想禀告陛下,可殿下不知怎么个想法,无论如何也不让奴才上禀,也不让奴才禀告娘娘,恐怕是怕娘娘在寺中担忧。”魏会顿一顿,“奴才思来想去,还是深恐意外,因此借故送信来禀明娘娘。” “你做得很对……”沈宁皱眉,只是这要害晟儿的人是谁? “娘娘,其实,这并不是二殿下头回遭人暗算。自卫相被黜,前贤贵妃被贬为选侍,殿下的日子也一昔间天翻地覆,竟成了宫中无依无靠的皇子。他期间受了多少苦,奴才都不忍道来,自惠妃娘娘教养,奴才以为殿下的日子可稍稍平顺点了,可仅仅是那一年之间,殿下就被人暗算两次,一次骑的马突地发狂,一次被人吃水中下毒。殿下福大命大,才躲过劫难。” “竟有此事?” “奴才所说句句属实,不敢有半点虚假。” “你们可查出什么线索了么?” “回娘娘话,住在福禧宫时的两次暗算,都是在陛下御驾亲征后发生的,禀报皇后娘娘,查来查去也是不了了之。这回暗箭殿下连个人也没瞧见,无凭无据又从何查起?” 沈宁紧抿了唇,要害二皇子,最大的嫌疑就是皇后,其次是云妃。 她无意干涉东聿衡的立太子之事,却也不想东明晟做了太子。她心中支持立嫡立长,却不能对东聿衡表态。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。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