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雁声并没有睡太久,费奇进来帮她拔针的时候她是有些感觉的,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渐渐转醒了,一睁眼就看到落地窗外快消失橙红太阳,隐在大片绵阳的云朵后,把半边天空都染成炫目的金红色,城市的建筑物在光影视觉之下错落成黑色剪影,在高档的隔音建材包裹之下,柏雁声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,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。 这情景像极了那一年那一天,她打电话同沉别言说,对不起,算了吧。 别守着我了,别再继续爱我了,别想着和我结婚,去过你自己的人生。 手机就在枕边,柏雁声拨了个熟悉的号码,手机里传来一声声忙音,她却充耳不闻,自顾自地对着它说话,冷静的、执着的。 “沉别言,你最近过得好吗?我过得还不错,之前和你说好了,等我把那般不长眼的老帮菜从长信踢出去,剜掉长信那些沉疴痼疾后,要第一个同你一起庆祝,可是你食言走了,没关系,我可以打电话告诉你,我成功了,李家一系元气大伤,柏邵的遗误我以后会一点点整改归正,长信会按照我的设想一步步向前走,虽然辛苦,但是我很高兴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 “这几个月实在太忙了,我没有和你说果果的事情,但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吧,你会怪我吗?前段时间听说乔姨把沉知行挪去了东洲的疗养院,他估计没几年好活了,你别和我生气,他想动果果,我才会做得这么绝。” “哦,对了,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,果果现在自己独立出去住了,被我赶出去的,你在的话肯定要劝我,但这孩子真够糊涂的,我当时实在太生气了,也不知道他那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,成天招我,但是现在好很多了,小孩出去住了几个月,晓得赚钱养自己了,吴霁给我看过一些照片,兼职的时候大雨天没带伞,骑了辆自行车往学校赶,小脸气得皱巴巴特可爱。” “果果小的时候,是你劝我把他留下的,你说我和父母亲人的缘分太浅,但是没关系,把果果留在身边,就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合心意的家人,从前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,但是好像不是这样儿的,果果他在一些方面和你很像,对待感情认真又执着,看起来懵懂单纯的小模样,其实主意比谁都正。” “我偶尔会想,我那么着急的赶他出去,究竟是为什么呢,是不是我也在害怕什么,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感情,别的人都可以不在意,可果果是你弟弟,也是我弟弟,该怎么做,沉别言,你告诉我好不好?” 电话很早就因无人接听而挂断,柏雁声却对着它说了好长一段话,她很反常地滔滔不绝,把那些能说的、不能说的,通通说给那一年的沉别言听,她没疯,也不是希望得到回应,她只是有些疲惫,想把那些拖着她的沉重通通抛出来,好让自己能够继续铆足精力,毫无负担地继续往前,往那个她心目中的长信持之以恒地奔跑着。 说完了,扔干净了,她还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长信集团总裁柏雁声,是领头人,是独裁者,是登过再多次的八卦杂志也无人能否定其领导能力的女人,现在是榜样,未来是传奇,生物科技永远有她柏雁声的一席之位,杳城将铭记她的名字,这,就是她的目标。 整理好心情,柏雁声收拾好衣裳妆容,从休息室出来后call了吴霁,问他江砚池现下在什么地方,有些事情是应该处理了。 吴霁回:“江先生叁天前已经恢复正常生活了,现下在Gamp;I实验室工作,预计七点钟下班。” 柏雁声:“我要去一趟,你安排一下。” 吴霁心道终于到了处理江砚池的时候,回说:“好的柏总,我马上通知司机在楼下等您。” 下午六点五十叁分,柏雁声的车停到了Gamp;I实验室大门外,她没有让人通知江砚池,而是静静地等了他一会儿。 总归是欠他一些,等他一次倒也没什么,柏雁声是这么想的。 江砚池从中午时就有些不由自主的心慌,他好像是对柏雁声的到来有了预感,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不一样的事情,果然,当他下了班后踏出实验室的大门,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。 心跳快得不正常,江砚池甚至来不及去思考柏雁声今天到这里来的目的,他简直是小跑着走了过去,脸上的表情幸福得像是奔赴一场盛大的约会。 他敲了敲窗,车门马上开了,柏雁声看着他欣喜的表情,也被感染得带了些笑意,“好久不见,小池。”她平静地说。 江砚池上了车,根本来不及说什么,也顾不得车里的隔断板还没开,捧着柏雁声的脸就吻了下去,他吻得很动情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