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生意开疆拓土,连年出口身毒、吐蕃、西域等国,金山银山他不入眼。若论做官,他与国舅爷结了亲,成国公百年之后,王世敬继承爵位,又有当朝皇后做靠山,想要入朝出仕,岂非探囊取物。” 静如听琳琅分析得头头是道,佩服万分,突然问道:“那他图什么?莫非……”静如掩口惊惶,不敢再往下说。 琳琅说道:“不可说,也说不清。总觉得如雾里看花。我已为人妇,不洁之身,他希图我,未免断送大好前途。” 陆从白看琳琅清婉的背影姗姗而去,再看满屋垂首听他吩咐的下人,顿时兴趣索然。琳琅大清早去找陆白羽求要人皮碎片,发现陆白羽失落了碎片之后,也许是猜到了可能被他掠取,故而来澜汀洲探探口风。他避之不见,因为怕琳琅问他要,而他不知道是当给不当给,给了,他于心不甘,不给,他又怕让琳琅失望,两难。 德光从门外跨入,喊了声主子,躬身立在案前。陆从白肃然坐定,让其他人按照他的吩咐行事,赶紧都散了吧。 陆从白抬起头,问道:“确凿了?” 德光说道:“十足十。” 他微微勾笑,在某一瞬间替琳琅感到悲哀,她一心一意钟情的男人,还不是与别人生儿育女,谈得上几分真心? 德光问道:“要不要把此事告诉琳琅小姐?” 他扬手道:“不必。此等婆妈之事,由我告诉她,她会做何感想?当我执意追逐,伺机横刀夺爱?倒不如退得清远些,事不关己,落得潇洒。此事应该由他人告知更恰当。” 德光堆笑附和,“主子当真高瞻远瞩。只是主子身份高贵,前途不可限量,何苦与那琳琅小姐纠缠?” “你懂什么!我要她知道我的好处,知道谁才是可信可托之人。”陆从白喟然冷叹,“情有独衷,无法回头。” 翌日辰时,陆府清扫庭院以待嘉宾。天空碧蓝如洗,唯有凌寒的西北风呼呼而过,宣告着深冬的意味。 仰贤楼满堂皆是四方来客,主持茶会清谈的是陆从白,坐在他左手边的便是陆白羽。陆彦生已退居二线,在博之堂中颐养天年,家族生意全权交付给了陆从白,陆白羽经历过跌宕起伏,总算收拾性子辅佐起陆从白,一派兄友弟恭,高朋满座之景象。 琳琅闲坐在游廊扶栏下,借着明晃晃的日光下看《莺莺传》,看到动情处不由心悲催,泪眼迷蒙。 静如挨着琳琅身边绣汗巾,“好端端的,这怎么掉起泪珠子了?” 琳琅愤愤地合上书,扔至一旁,说道:“那张生对莺莺始乱终弃,不以为耻,反污蔑她‘不妖其身,必妖于人’,可耻卑劣之行径,岂可称作男人!” 静如停下手上的针线活,忙劝说道:“小姑奶奶,你可别动怒,不就是个故事,费那劳什子心神作甚!消闲打发时间就好。” 琳琅心头不忿,看不惯世间无常,恩爱难续。“原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,谁知那张生不定性,当真是靠不住,背信弃义,可恨之极。” 静如哭笑不得,琳琅惯常都是剔透如水,有时候改不过小孩子脾性。她看她如女,由着惯着也乐意。“不就是杜撰的,你是当真了。” 主仆俩正在闲叙,月洞门外进了人,一身水绿侍婢打扮,屈膝一福传话。“大小姐,有人请您百花园一聚。” 静如开声问道:“何人?” 侍婢如实道:“当朝国舅爷,府上姑爷。” 琳琅一惊心,面色冷静,不留情面。“不去,回了。” 侍婢杵在原地不敢走,支吾道:“可……国舅爷说了,您一定会去,您不去……她就……把我赶出陆府。” 静如叱声讥笑:“笑话,你与咱们小姐非亲非故,他怎会用你的前程来要挟?” 琳琅声色不愉,起身走下石阶,生硬道:“带路吧。” 静如搀着琳琅下台阶,压低声音凑在琳琅跟前,问道:“何苦去惹那劳什子?长安城一恶霸,你不怕?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