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他们认为应该什么时候才去开拓租赁市场?” 这个,张秘倒没过问。 “那是他们的危机意识还不够。谁都喜欢卖房子,可为什么卖房子能这么挣钱,说白了那是人口红利,是供需的严重不均衡。可情况正在改变,房子还能卖几年,心里没数吗?天海地产这些年的利润够可观了,养大了他们的眼界和胃,不屑于去挣租赁行业那一点点钱。可那个,才是未来房地产行业的主流。下午你去找一下彦齐,让他抽出时间,针对这些不想和他一条心的人,做个演讲。” 凌彦齐走后没几分钟,司芃就起床了,下楼抱着阿花去到厨房,煮皮蛋瘦肉粥。等粥沸的时间里,把昨天微信里收的两万块,还给孙莹莹。 “怎么又不要了?”孙莹莹问。 “你不劝我赶紧搞定凌彦齐,让他做金主吗?昨晚搞定了,还多亏你送的裙子。” “我就说嘛,帅哥一看就是闷骚型。折腾得够呛吧。” “还好。” “那你跟他谈条件了没?” “谈了。” “司芃,真有你的,我都以为你不在乎这些。来,说说。” “说什么?我就是说,不打算生孩子啊。” “就这个,其他没谈?” “谈什么?” “你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,白白跟人呀。以人家的家世,还有你们俩的奸/情程度,起码得给一套市中心两百平的高档公寓。车子呢,我上次也看过,法拉利有款跑车很酷炫,适合你。然后每个月再得给生活费,那也是十万起步。” 司芃坐在厨房案台上,一下一下地摸着阿花柔软的背脊。这小猫真是乖,一点都不像那只阿花。听完人的喋喋不休,她只说:“够贵的了。” “贵什么呀。凌彦齐这种人,只可能被你一时吸引,终究是会回到他那种正常的生活里去的。你又不愿意生个孩子以后找他要抚养费,所以就这么一两年的时间,可以发家致富,明不明白?” “好了。”司芃看粥水沸腾了,把手机放在一边。 孙莹莹还在讲:“我是真为你着想,司芃。我知道你中意凌彦齐,可一段感情总要换回点什么?除了钱,你没得别的选。” 司芃拿起饭勺搅动粥米。打从认识孙莹莹的那天开始,她知道,她们的很多想法是截然不同的。 现在的孙莹莹,每日起码更新三条朋友圈信息,内容不是她和丁国聪去了某地旅游,体验到不一样的美景;就是丁国聪心有灵犀般地,给她买了梦寐以求的名贵珠宝配饰;还有,便是怀孕后,丁国聪为她特意打造的爱心孕妇营养餐;最后,她每日都要冥想,澄净内心,滋养爱意,等待她的三个宝宝来临。 每条朋友圈发出来,都能收获上百个赞,无数的小姐妹艳羡眼红,说:“莹莹姐,恭喜你找到真爱了。” 可是,孙莹莹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者。她若相信爱,便不会这么卖力地劝司芃,说无论你怎么付出,都是得不到男人的爱,你得学会要别的东西。 这么一对比,司芃发现她好像才是那个天真的乐观者。也不是乐观,她也不相信她和凌彦齐会有将来,但是那又怎样? 她见识过死亡和失去,知道人这一生无论多努力、讲究付出必有回报,到最后还是会为很多事情后悔。假若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抓住,只能挑一样在手心。孙莹莹选“回报最大”的那样,司芃只能选“不去做立马就后悔”的那件事。 况且她这一生的基调,在咖啡店里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定下了——浪费。 浪费就浪费了,她无所谓,但花在凌彦齐身上的时间和心思,只要一想,仍觉得不是浪费。生活变得有趣,偶尔一阵一阵的还会觉得开心。她是有所获的,这就够了。 发现自己想通这点,她就笑了,望向窗外,广玉兰的叶子被多日的雨水洗得葱茏盎然。 城市最中心地段的那家潮汕餐厅,院落里的竹子也被洗得娇翠欲滴。等待卢思薇的时间里,凌彦齐打算先坦白:“你没和我妈说吧。” “说什么?” “昨天的事啊。” “值得说吗?” “是不值得。”凌彦齐轻笑一声,“你在嘉里也开新店了?” “是啊。我看到你,本来想和你打个招呼。” “可你正在工作中,我觉得不好见面,便先走了。” “那女孩子是谁?” “一个朋友。” “一个朋友,有什么不好见面的?” 凌彦齐露出那种“你应该能理解”的笑容:“当然还是怕影响你工作的状态。”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