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凌彦齐真不知道在公事上能帮什么忙。 他这个人主动性太差。老早卢思薇就和他说要来新加坡,他心里有芥蒂,愣是连同事递给他的项目简报都没翻过。本想着要飞四个小时,在飞机上把相关资料看一遍,时间绰绰有余。结果临行的前一晚上,忍不住去找司芃,几乎折腾到天亮。上飞机后,自然困得要死。 简报干干净净地收在公文包里,还没拿出来过。反正和大鸣集团的商谈要明天才开始,晚上再看吧。临考前才抱书的日子,以前多了去了。 开完会冲个凉,已到黄昏,凌彦齐站在窗前,窗外就是滨海湾。双螺旋桥上,行人三三两两,桥的对岸是金沙高耸的三栋楼。这是他见过无数次的景色。 天空和海水是清一色的蓝,这蓝衬得天边的晚霞如火。色彩分明。不像s市的高空,即便天气晴好,永远处在灰蒙蒙之中。 他端来一杯红酒,坐进靠窗的沙发里,脚搭在书桌上。难得天气这么好,他可以好好地观赏落日余晖,像以往的独处一样。 却难有往日和美景相处的怡然自得。他只想起司芃光着身子,拉他领带时的恋恋不舍。 他见识过许多的美景,比这还要好。 在不见陆地的海洋里飘荡,躺在甲板上看深邃迷人的星空;在连绵的山脉低空飞行,越过无边无垠的巨树森林;或是流星坠落,极光跳跃;冰封山川中流动的瀑布,无数小生命汇成的荧光海,…… 他去过这个星球上许多的地方。 他总以为,所有震撼的美景都由宏大和孤独构成。宏大的是星空,是海洋,是冰山,是森林,孤独的是他。 如今让他孤独的只有那栋小楼,是司芃不在他身边。他享受着她的柔软和依恋,却要在人潮汇聚的中心,做别人的男朋友,见别人的长辈。 她来多好。他们不止可以在这里看落日,他会带她去肯特岗,中央图书馆旁边的小道山坡上来回散步,去小贩中心吃超辣的叻沙,去植物园看胡姬花,回武吉知马的公寓一起做饭。 他会带着她,一步步地把过去的十年重新再走一遍,他会想,那样就不再有缺憾。他还会带着她,走向更宽阔的美景,更自由的人生。 那样有多好。 他举起手机,拍了张外间夕阳下坠的景色,想发给司芃,门铃声响,他去开门。门外站着一位西服笔挺的中年男子,用白话和他说:“请问是凌彦齐凌先生?” “是啊。”凌彦齐已猜到他身份。 “我是郭府的管家徐瑞德。” “你好,徐伯。”凌彦齐侧身让他进来。 没有客套话,徐瑞德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:“不知凌先生明晚可有时间,我家老爷想见你一面,同你聊聊。” 凌彦齐心想,公事还私事?公事他还不在状态,一个人单枪匹马赴约有点心慌,“正好我们也带了全新的规划方案,……” 徐瑞德摇头:“不谈公事,只谈私事。” 他放下心来:“是嘉卉。” 未等他先去拜访,他们就来邀约,郭义谦对彭嘉卉的关心,比想象中要多得多。 “是的。”徐瑞德点头,“老爷以为嘉卉小姐会一起过来。明晚六点一刻,我派人来接先生。” 第二天傍晚,凌彦齐穿戴一新,郑重赴约。黑色的加长宾利载着他,向caldecott hill山顶驶去。不到十分钟,一栋露台错落的二层原木风现代别墅,呈现在眼前。 看上去毫不起眼,市值却高达数亿新币,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。新加坡国土面积太小,这种有永久地契住宅的房子,被称为gcb(good class bungalow),总共也不过2800幢,且必须入新加坡籍,方能购买。 他在这边留学时,卢思薇便想买这么一处山顶大宅。苦于外国人身份,再多钱也买不到,只能买武吉知马和巴德申山的高级公寓。弹丸之地,全球顶级买家汇集,公寓也贵得离谱,一套使用面积不到六百平米,带顶层泳池的公寓,最后的成交价是五千多万新币。 作者有话要说: ☆、069 他们都曾热恋过别人,最后只爱自己的子孙。 ——某人日记 门前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