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么无礼地训过他。然而更吃惊的是,凌彦齐竟当着他的面,把这几张纸给撕了。 小潘一惊:“凌总,这是原件。” “原件又怎样?业主是被人逼着签下字的。这栋小楼不会拆。”凌彦齐将撕成碎片的协议,扔进了垃圾桶。 今天的凌彦齐有点冷冰冰的怪异,小潘无奈地笑:“凌总,这是我们公司的项目,怎么可能不拆?” 小楼业主卢晓琼是卢思薇的亲戚,这他知道,所以拆迁组平时不敢上门打扰。 可这份协议是张秘亲自拿过来的。凌彦齐在这里,意味着他和集团主席卢思薇关系匪浅,也许真是传言中的公子爷。他怎么能跟亲妈唱反调呢? 凌彦齐不为所动,转身再上了楼:“谁有意见,就要他来找我。我哪儿都不去,就在这里等着。” 天黑后,凌彦齐把小楼里的灯都给开了。站在院门口才发现,永宁街的北侧,一整排的楼房,只有小楼有灯光。原来下午他偶遇的美景,不过是众人离去后的萧索世界。 终于有车灯打过来,白色的小轿车停在小楼门前,卢奶奶被陈志豪接回来了。 凌彦齐走上前,把后车门打开。卢奶奶抱着小花下来,第一句便是:“阿齐,小芃她,……”她说不下去,只好问:“你何时回国的?” “下午刚到。” 陈志豪关了车门,说:“都还没吃饭吧,我点外卖。” 凌彦齐扶着卢奶奶进院子,朝他说:“你回去吧。” “对不起,小凌总。”陈志豪耸拉着脑袋。“你妈去查你回来的那趟航班信息,发现宁筱根本没坐那趟飞机。宁筱先招了,我也没办法。” “知道了。我没有怪你,也不怪任何人。我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。宁筱还在公寓吗?让她走吧。” 卢奶奶回到她的小楼,胳膊一松,小花已从怀里跳下去,窜上它最喜欢的猫架子。 四处望一圈,暖黄的灯光把老人家的心酸之色都漾在脸上:“阿齐,何苦还非要我回来?我签了协议,迟早要拆的。” “那份协议,不是你的本意,我撕了。他们要算违约责任,找我就好。” “你在和你妈置气吗?” “我在和自己置气,我不应该去新加坡。” “回头去看,谁都知道什么事该做,什么事不该做。可你当时能怎样?回去看过你妈没有?” “没有,我下飞机就过来了。” “等会还是回去,和她好好聊聊吧。”卢奶奶想起那下午的情形,“她的病好像……” 凌彦齐不想听人劝:“那么多年了,能怎样?我管不了了,也不想管了。姑婆,我以后住这里。” “唉。”卢奶奶打开行李包,把仅有的几件换洗衣服拿出来:“不是我不让你住。阿齐,这栋楼,你补贴了好多钱,我是想着留给你和嘉卉的。后来,我又想留给小芃,觉得你应该没意见。现在小芃走了,楼也要拆了,你能住多久?” “只要楼不拆,司芃就不会走远。”凌彦齐打断她的话。他曾吃过这栋楼的醋,现在却认为他们是命运共同体。 卢奶奶的眼里有了泪花:“你不知道那天小薇对她好凶。她威胁小芃,说不离开的话,要让她去坐牢。都是这么成功的企业家了,为什么还是这么无礼、霸道?” 这个傍晚,凌彦齐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细节,他置身于思考的“无意识”中。此刻情绪被卢奶奶引出,便如洪水冲破堤坝而来。他别过脸去,不想让卢奶奶看到他红了的眼眶。 他不想放弃希望,因为他以后的境况,都不会比现在更坏。“她真的不会走远,因为这栋小楼对她很重要,姑婆你,还有我,对她也很重要。” 卢奶奶翻出了项链盒。“可她把你送给她的项链,都还回来了。” 凌彦齐打开看,还是那颗长钉。司芃从未戴过,也许是真的不喜欢。他当时买下它,并不是认定它比其他的项链更好看,而是觉得它有某种寓意:司芃是侵入他世界,直入心脏的一颗钉子。他把这份冷冰冰的坚硬绕成圈,回赠给她。他只想用爱圈住她。 项链下面压着一张叠好的小单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