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眸似乎会发光。 而他觉得,徽妍最好看的时候,就是写字。王太傅教得甚好,徽妍坐得很端正,却不是楔着木板那样直绷绷的难看。她的头会微微低一些,脖颈和后背练成一道优雅的弧。“螓首蛾眉”,司马楷记得有人这样称赞过她。徽妍的字,也是司马楷见过的女子之中,写得最好的,娟秀而有骨,若写得急,还有几分劲道张扬。 便如现在。 司马楷看着徽妍书写,笔落在牍片上,粗粗望去,字形与当年似无二异。 徽妍很快写完,看了一遍,交给内侍,“烦内侍将此书转与博士。” 内侍颔首,接过来,看了看,面色忽而讶然,“女史,你要推辞?” 听得这话,王缪与司马楷亦是诧异。 “推辞?”王缪忙凑前去看,只见回书上的言语,正是如此。 徽妍颔首,向内侍一礼,“博士好意,妾心领,奈何家中母亲身体欠安,妾离别日久,惟愿尽孝,服侍左右。女史之职,只怕无力胜任,还请博士另觅他人。” 内侍听得此言,虽遗憾,但只得应下。 “如此,小人将女史回书呈与博士。”内侍道。 徽妍行礼谢过,亲自将他送出门。 王缪憋了满腹话语,但碍于那内侍在场,不好发作。待得徽妍回来,急急将她拉住,“你这不懂事的女子!为何推了?宫学中的女史,多少人想做都做不了!” 徽妍瞅了瞅司马楷,有些尴尬,讪讪道,“长姊,我为何不去,你莫非还不知晓?” 司马楷是识趣之人,莞尔,上前向二人行礼,“在下叨扰许久,家中还有些事,先告辞。” 王缪有些不好意思,忙道,“方才宫使忽来,怠慢了府君,实过意不去。如今天将日暮,丈夫与府君多日不见,前番还总说起要与府君聚宴。如今府君既临寒舍,正好一道用膳,岂不美哉。” 司马楷苦笑:“夫人与令丞盛情,本不当辞。只是在下家中儿女娇惯,若在下不归,必不肯用膳。行宴之事还是改日,两家携儿女相聚,亦是和乐。” 王缪见劝他无果,只得同意,颔首道,“如府君之言,亦是在理。” 又寒暄一番,各自别过,徽妍送司马楷出门。 仆人将司马楷的车马引来,停在门前。 徽妍与他行礼别过,看着他登车。 司马楷才要上去,忽而回头。目光相对,徽妍的心又跳了一下。 “在下冒昧,想问女君,将来有何打算?”他问。 徽妍未想他会这般问自己,愣了愣,颊上忽而有些隐隐发热。 “我……”她张张口,不知从哪里说起。 司马楷微笑,补充道,“在下想说,女君将来若有何难处,可告知在下,在下必全力相助。” 脸上的温热仍在持续,徽妍的心似浸沐在春风中一般。 她露出笑容,向他一礼,“多谢府君。” ***************** 皇帝前番离京,足有一月之久,回到长安之后,朝中事务已经积压了许多。他在殿中久坐理政,一连数日,觉得筋骨都硬了。这日无事,邀舅父广平侯杜焘一道,往上林苑中行猎。 骏马奔驰,号角延绵。皇帝带着羽林期门驰骋半日,猎得鹿、糜、麂、狐、熊等,数目不一,堆作小山一般。皇帝做主,将猎物犒赏了众人,在原野中就地扎营,烹煮肉食。 “陛下好箭法。”杜焘笑眯眯地恭维道。 “你也不赖。”皇帝道,解下身上的刀,交与从人。 宫人早已经铺设好了案几席障等物,皇帝在席上坐下,伸手拿了两只桃,自己吃一只,另一只抛给杜焘。 杜焘谢了声,也坐到席上,并无拘束。 “外祖父近来如何?”皇帝问,“朕上次给他派了医官,背还痛么?” “好了些。”杜焘道边吃着桃边说,“不过七十古稀,上了年岁,病痛只多不少。” 皇帝颔首:“待朕空闲些了,便去探望。” 杜焘谢过,眼睛转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