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在堂的元配。” 她说得振振有词,皇帝在她心中似乎什么都是好的,徽妍都无法反驳。 说得这般响亮,你也是在堂的姑君啊……徽妍心里讪讪道。 其实,徽妍倒不觉得周浚能打听出什么来。他最多在宣明里问一早,或者找徐恩下手,可那等精明之辈,岂能撬得动嘴。就算他打听到了真相,他大概也不敢声张,告知戚氏也毫无益处。 想到皇帝,徽妍只觉头疼。不管他是为何而来,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,更不会觉得他纡尊降贵是平易可亲。相反,她有些生气。 他总是这样,明明高高在上,掌握着万物生杀,却喜欢不走寻常路,放低姿态,仿佛想告诉你,他其实人畜无害。 他不是司马楷,或者别的与她同样出身的人,如果把司马楷换成他,徽妍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提什么退婚。所谓亲民,在她看来,不过是上位者的小情趣罢了,玩一玩微服出行,美其名曰与民同乐。他登门而来,捉弄她,看她一家人被蒙得团团转,似乎很有意思。不知者无罪,可徽妍却明明知道他是谁,他也很清楚,她面对他的时候,有多窘迫,多害怕。而他,就像一个顽劣的孩子,捕了小鸟兽来,欣赏它们惊恐的模样,得意洋洋。 徽妍感到愤懑。自归汉,她从未期许过皇宫里的尊荣,天家之爱,她想都不敢想,更承受不起。 但皇帝在那书房中,却告诉她,他是来祭拜王兆,顺道看一看戚夫人的。 他看着她,神色正经,仿佛在说,你千万莫想歪了。 徽妍越想越觉得可气,重重地把杯子放到案上,“砰”一声响。 在旁边的王萦被吓一跳,看着她,“二姊……” “无事。”徽妍忙道,瞅瞅众人奇怪的眼神,只得尴尬走开,继续一个人气闷。 ************************ 徽妍曾担心皇帝离开之后,他会不会意犹未尽,弄些什么后续。 但之后两日,家中皆是安安静静,什么客人也没有。 倒是徽妍派去槐里问信的家人回来禀报,说里长与乡人商议,觉得徽妍提议之事可行。徽妍很高兴,亲自又去了一趟槐里,与里长立契,将此事定下。 如今正是将新丝织布之际,徽妍也不耽搁,回家之后,将佃户手中缫好的丝统统收下,加上府库中无用的存货,足有五百斤,一并送去之后,计量损耗,定下了织成素縑的斤数,约下交货之日,又立一契。 佃户们见主人家竟来收购蚕丝,皆诧异不已。徽妍让曹谦告诉他们,日后凡有好丝,皆可卖与王家,按市议价,绝无亏待。这两年蚕丝价低,而徽妍给的价钱却是合理,佃户们又不必劳心劳力去找收丝的商贩,自然乐意。 曹谦向她禀报时,道,“年中农闲,女君这般打算,诸佃户都想多养蚕,下回收丝,当可获更多。” 徽妍颔首:“如此。” 曹谦有些犹豫,道,“女君,小人有些疑虑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 徽妍道:“管事但说无妨。” 曹谦道:“女君,小人算了账,女君上月新带回来的钱财,已经都使光了……” “无妨。”徽妍将记账的木牍收起,道,“新的钱,不久就会会俩。” 曹谦苦笑:“女君,小人是担心,经商风险难测,万一何处出纰漏,女君这里便要吃亏。” 徽妍不以为意,笑了笑,“世间何事无风险,掌事,便是拜郎做官,不也多的是性命不保之人。” 管事听得这话,面色变了变,忙道,“女君,小人并非此意……” “我知晓管事之意。”徽妍和气地说,看着他,“管事放心,我每做一事,皆三思而为,并不致大患。且管事亦知晓府库境况,若没有些胆量,这家中生活如何维持?” 曹谦听得这话,无言以对,笑笑,一礼,m.IyIGUo.nET