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花厅。烛火亮了很久。 次日一早,碧空如洗。温暖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,空气十分清新。叶老太太吃过早膳后, 坐着软轿去了长宁侯郑家。叶家和郑家是世交, 郑老太太是她的手帕交、老姐妹了,身份又够, 况且两人关系也好。请她去给外孙当个媒人, 是再合适不过了。 新府后宅。 秦氏刚从女孩儿屋里出来, 乳母许氏便慌慌张张地赶来了, “姑娘,长宁侯家的郑老夫人来府里拜访了, 这会正在大门口等着呢。” “什么?”秦氏愣了下, 他们和长宁侯府一向没有往来。 侯府高贵、世代璎珞,新家是高攀不上的。 “前院的婆子来「德惠苑」禀告的。” 秦氏一头雾水,领着丫头和婆子们去府门前迎了。 郑老夫人穿着绛紫色福寿三多长比甲,戴暗红色细绒抹额,灰白色头发整齐地梳了圆髻。左手腕戴了水色通透的羊脂白玉手镯。 秦氏笑盈盈地屈身行礼, 搀了郑老夫人往“德惠苑”走去。新老太太日常礼佛, 早说了不许人去打扰。 “……我和你母亲秦老夫人是常见面的, 她说话风趣,我们常来往的。”郑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。 秦氏回道:“是了,我也听母亲提起过您。”其实, 根本没有。未免场面尴尬,她只得这样回应。 进正房后,秦氏让大丫头采月上新茶碧螺春。 郑老夫人喝了一口,笑道:“你这茶倒保存的好,味道很清冽。” “在家做女孩时,见母亲都用竹筒装茶叶,说是保鲜,我也就学了来。”秦氏解释道。 “瞧瞧,又得了巧宗儿。”郑老夫人和身边的大丫头说话:“记下来,回去就比照这个办法用上。” “是,老夫人。”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,眼看着气氛活络了。郑老夫人开口道:“今日,老身冒昧打扰,是有事情要说。” 秦氏脊背坐直了,终于等到她说正事了。陪笑陪的脸都快僵了。 “老身是个直爽的性子,也就不藏着掖着了。” 秦氏笑道:“就喜欢您这样的。” “俗话说,一家有女百家求。早听说,新家的嫡小姐德才兼备,又是个孝顺的……实不相瞒,我是来提亲的。今个一大早,叶老夫人就来拜托我给她外孙提亲。这不,我赶着就来了。说亲的是镇国将军府的顾表少爷。如今的吏部尚书、东阁大学士。叶府管的严,这孩子身侧更是干净的,连个通房都没有。” “咱们姐儿嫁过去,直接就是正二品的诰命夫人。荣华富贵享用不尽。”郑老夫人还要往下说,却发现秦氏的神情不对劲,“……这是怎么了?有什么问题吗?” 秦氏完全惊怔住了,心里惊涛骇浪。顾望舒来求娶荷姐儿?这怎么可能呢?她有些混乱了。可是,平常的时候,他又确实对女孩儿很好。就像这一次,如果没有顾望舒,估计女孩儿已经不在人世了。 满屋子的丫头、婆子也都愣住了。乳母许氏拽了下秦氏的衣袖。人家郑老夫人还等着回话呢。 “这,这……”秦氏镇静了会,说道:“女孩儿的亲事,兹事体大,我总要和婆婆、夫君商量下,再做决定。” 郑老夫人见她这样说,笑道:“这是一定的。也问问咱们姐儿的意思,可不能委屈了孩子。” 秦氏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,无意识的发呆。 郑老夫人只觉得她很不对劲,以为是被镇国将军府和顾阁老的名号震住了,也不在说话,安静地喝茶。 她一路走来,注意新家的吃、穿、用、度。也确实觉得这样的家族配不上顾阁老,惊愕也是正常的。 过了一会,郑老夫人猛然想起叶老夫人离开郑家时交待的一段话,她仔细想了一会,还是劝了一句:“顾阁老虽然名义上是姐儿的叔叔。那也只是名义上的。你大可不必因为这个,耽误了一段大好的姻缘。” 听她这样劝解,秦氏m.iYIguO.nEt